返回第四十七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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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合的嘴里说的是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向远在这片安静中,在许多双陌生的眼睛之下痛哭失声。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这就是她寻寻觅觅的幸福,这就是在十三年前的月光下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叶骞泽?不,不是的,她爱的是记忆里那个和月光一样温柔皎洁的男孩,绝对不是眼前的他。

向远从身上再次翻出了那个观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可一直看不清的人究竟是谁?她把那个观音轻轻放到叶骞泽带血的手掌心,然后将他的手合拢。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起叶灵追问了无数次,临死前也没有得到答案的一句问话“叶骞泽,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向远在心里默默回答:“他不敢说,我代他说……他毕竟还是爱你的。”

是啊,叶骞泽毕竟还是爱着叶灵的,虽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心中的天平曾经惯性地朝向远倾斜,但是死亡终于将所有的筹码都换到了叶灵的那一边。向远要的幸福,就像多年前山涧中的那只耳环,百转千回地找寻,却在手边失落,空余无尽怅然。

“向远,就让我这样吧。”

叶骞泽抓着那个断颈观音,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向远伸手,细细地为他拂去肩膀上的灰尘,“好,我要你答应我件事,伤好了之后,就把授权委托书签了吧,公司的事情你再也不必过问,你可以在你的回忆中慢慢老死。”她说完,又点了点头,仿佛最后一次说服自己,“是啊,我们就这样吧。”

江源在向远的力撑之下,以相当快的速度一天天回到正轨。向远和叶骞泽的生活却犹如平行轨道上的火车,依旧并驱而行,各自装载着心事,没有碰撞,不会相交,看似朝着同样的一个尽头而去,实际上谁也不知道等待在终点的会是什么。

叶骞泽签字的授权书没有任何波折地到了向远手里。失去了对公司事务的掌控权,对于叶骞泽来说并不是灾难,或者,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失去,他原本就毫不在乎的东西,交付给需要的人,既是适得其所,对他来说又是解脱。

没有琐事缠身之后,叶骞泽有一度几乎吃住都在寺里。那段时间,连叶昀都很担心他忽然有一天削了头发,从此做和尚。好在他并没有那样极端,青灯古佛、和骨灰相伴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寺里有个由信徒自发组织的慈善基金会,时常会有一些公益性的救助活动,后来,叶骞泽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慈善基金会里。基金会里多是一些家境小康的佛教徒,妇孺老弱占大多数,叶骞泽虽不再管事,但谁都知道他出身富贵人家,加上他为人善良随和,又受过好的教育,会里很多事情都仰仗他,也许他在那些救贫助学扶老之类的小善举中也找到了意义。

在家里的时候,叶骞泽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书房里。叶灵的房间他让杨阿姨原封不动地锁了起来,从此成了禁区,谁都不能入内。杨阿姨原本就恨不能离那房间远一点,自然求之不得,叶昀也不会忤逆大哥,至于向远,更是不闻不问。对于叶骞泽提出的希望公司出面的钱物捐赠,她从不拒绝,如果这样他会快乐,为什么不呢?有那么一次,向远在基金会扶持的一间外来劳工子弟小学里,看到客串老师的叶骞泽站在讲台上,她忽然觉得,每个人的人生轨道早就是划定的,当然,不是谁都会沿着这个轨道走下去,但正是因为有了偏移才会痛苦。他一直想做个普通的老师,为人师表,授业育人,现在才是归位。她答应过叶骞泽,让他去,让他过他想要的生活。现在的叶骞泽渴望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她要功名利禄,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场婚姻天衣无缝,那为什么还要相互打扰?

他们再不会吵架,白天两人在屋子里见面,客气有加,相互尊重备至。需要双方出席的场合,也自然是一对恩爱伉俪。至于夜晚,他守着书房里的一盏灯爱坐多久那是他的事,向远睡前独自一个人一张一张慢慢清点或新或旧的纸钞,再小心翼翼地抚平上面每一处细小的褶皱,这些,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那一年,江源跟一些中小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直接合作越来越频繁,路是难走一点,但效益还是有的。其间,有一个温州的地产商投资失败,欠了江源一大笔货款,走投无路之下,他提出把自己多年前拍下的一块土地用以抵债。那片土地大概一百多亩,位于市边缘的一个角落,一面靠山,三面环水,与主城区一江相隔。原本地理位置不错,当初这个温州地产商也是看中了这里方位极佳,大有可为,谁知道后来才听说,这块土地紧邻的一片水域,正是市主河道拐弯之处,地势又偏低,历年来在上游溺水的尸体打捞不及,都会被冲到该处才浮起来,所以人称“浮尸地”。更有甚者,背靠的那一片荒山与市未实行火葬之前的公墓遥遥相望,相当晦气,用作民用商品住宅,必定经营惨淡。该片土地还处在一个交通的死角,开发商业用途更不现实,那个温州商人就是在这笔投资上栽了跟头,从此一蹶不振。

出人意料的是,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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