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疑惑的看向顾锦璃,温凉也拧起了眉,视线扫了一眼杯中之物。
顾锦璃将杯子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又查看了一番温凉的酒盏,入鬓的墨眉拢起,颇有两分冷厉之势。
顾锦璃抬眸望向喜娘,清亮墨黑的眸看得喜娘心中阵阵发虚,“县……县主,您怎么了?
吉时到了,您与温公子该喝合卺酒了。”
顾锦璃轻轻转了一下手中的酒盏,将其递到了喜娘面前,“你喝。”
喜娘猛然一惊,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这是合卺酒,只有新娘新郎才能喝。”
屋内的一众丫鬟也都看呆了,她们没看错吧,少夫人竟让喜娘喝合卺酒?
这太荒唐了!
“本县主赏你的,没什么使不得的。”
顾锦璃没有起身,只用一双眸子逼视得喜娘不停的后退。
“民妇不敢,使不得使不得……”喜娘不停的向后挪动着脚步,眼中满是惊恐。
似乎她面前坐着的不是美艳的新娘,而是一只可怖的猛兽。
顾锦璃眸光更冷,淡淡唤了一声,“福儿。”
穿着水红色比甲的福儿立刻走上前来。
“福儿,按住她。”
福儿最是听话,只要是顾锦璃的命令,她从来不多问一句,当即便将喜娘死死按在了地上。
屋内的惊变让一众丫鬟都惊愕不已,一个个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顾锦璃面无表情的将酒盏递给了如意,下巴微抬,语气淡漠的道:“喂她喝下去。”
如意一脸懵,但看顾锦璃神色不虞,没敢多问,便接过杯盏走向了喜娘。
喜娘眼中的惊恐更深,瞳孔一点点缩小,死死的盯着如意手中的酒盏。
如意虽不明白顾锦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听话的道:“这酒既然是县主赏你的,你喝了就好,县主都不怪你,你怕什么?”
“不!我不喝!”喜娘猛的摇头,脸色吓得灰白。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上似压了千斤的重量,她根本就动不了。
如意见她挣扎,好心劝道:“别白费力气了,福儿一个人能打十个,你觉得你可能挣得开吗?”
屋内的婢女们更惊,怪不得少夫人身边只有两个大丫鬟,原来这个福儿的可以以一敌十啊。
可喜娘根本不听劝,发疯似的挣扎着,似乎她面前有洪水猛兽,若她不尽快逃离,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顾锦璃没了耐心,直接吩咐道:“如意,不必和她多说,直接灌进去!”
“哦……好。”
如意给了喜娘一个无奈的眼神,伸手便去掰她的嘴。
喜娘瞳孔猛缩,用力甩头挣开了如意的手,冲着顾锦璃哀嚎道:“县主饶命啊!”
顾锦璃低垂眼睫,语气冷若冰霜,“不过一杯酒,如何就要你的命了?”
事情到了此番地步,众人也察觉到了异常。
顾锦璃的做法虽然荒唐,可这喜娘的反应未免也太过激烈了。
难道说……
喜娘如瑟瑟发抖的猎物,惊恐的望着顾锦璃,在那双凌厉墨眸的逼视下,喜娘身子一软,眼泪潸然落下,认命般的道:“因为……因为酒中有毒……”
屋内瞬间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如意手中的杯盏瞬间落在了地上,地面铺着锦毯,杯子并没有摔坏,只杯中的酒水全都洒了出来。
喜娘只觉得头顶悬着的刀稍稍挪动了些许,兀自松了一口气。
“酒中有毒?”如意脸色大变,眼眶瞬间就红了,“你竟敢害我家小姐!”
若非小姐有所察觉,今日喜宴岂不就变成了丧宴?
“你个王八蛋!说,是谁让你害我家小姐的!”如意上前就抽了喜娘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打过人后自己的手还有些抖。
可一想到这个人差点害死小姐,她便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杀之后快。
喜娘呜呜的哭了起来,倒也没用刻意审问,便将前因后果尽数招了。
“温公子饶命,县主饶命,民妇并非有意谋害,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原是这喜娘有个赌鬼爹,欠了赌场一大笔银子,若是到期限再还不上钱,赌场便要剁了她爹的双手,还要卖了她的妹妹。
她虽是京中有名的喜娘,可也凑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正是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向她伸来了橄榄枝,她便应了下来。
因这是慢性毒药,待毒发时已到深夜,未必能查到她头上,是以她便狠下心来一赌。
“去你的走投无路!”如意气得身子直抖,一脚踹在喜娘身上。
“你老爹自己上赶着去赌,欠了人家银子还不上活,该剁他的手!
你家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我家姑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