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你是温凉!”严正大惊。
他虽不认识温凉,却听闻过温凉的名字,因为温凉正是陛下此次亲派的钦差!
冷汗顺着严正的额头滴落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温凉在此,便证明他早已知晓他们将村民关在了大牢中,也许大人派人搜寻的那个男子就是温凉!
无边的恐惧漫上心房,惊恐之后心里滋生的便是邪念。
严正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一些,眼中的怯色淡却,取而代之的是拼死一搏的狠。
他与大人的利益是牵扯在一起的,大人倒了他也就完了。
他们手上染了那么多鲜血,早就回不了头了,既然后退一步也是死,倒是不如拼上一拼。
“来人,此人冒充钦差,劫狱杀人,将他就地正法!”
不管温凉看到了什么,只要他死了,他身后那些百姓还不是任由他们宰割。
“你们要谋杀钦差?”温凉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谁说我们要杀钦差了,我们要杀的是假冒钦差的悍匪。
世人皆说温凉公子乃是仙人之姿,就凭你这相貌也敢冒充?”
严正被自己说服了,心中越发坚信自己所找的借口。
此人定然不是温凉,不过是个江湖草莽罢了,杀了他又何妨!
严正不再多说,抬刀吼道:“都给我上!”
那些躲在温凉身后的百姓突然都站了出来,脸上的惊恐被视死如归的凛然所取代,就连温凉眼中都不由划过一丝诧异。
之前那个辱骂建明帝的年前人抬手擦了擦眼睛,声音略带哽咽,“我们刚才错了,陛下是个好皇帝,他没有忘了我们。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我们就与他们怕拼了,就算死也要拉着一个垫背的!”
严正手下有近二十人,他们手中皆拿着锋利的刀剑,可当百余名村民毅然站出来时,气势竟比他们还足。
见手下有些怯弱,严正高声吼道:“怕什么,你们手中有兵器,他们多是老弱妇孺,谁敢阻拦给我照杀不误!”
严正率人冲了上去,就在村民们抱着必死之心与之搏杀时,哒哒的马蹄声踏破夜色的宁静而来。
马蹄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回响在幽暗的街道上,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严正愣住。
除了他们,大人还派其他人了?
“西北郡守军来此,速速放下兵器!”
一身穿银铠的中年将领策马而来,红缨枪指,气势凛然,与之相比,严正等人便是地上的蛇鼠,不值一提。
不等严正发话,他身后那些人瞬间将刀剑噼里啪啦的丢在地上,乖乖的抱头蹲下。
在西北郡守军面前,他们连打牙祭都不够用,他们别的没有,但尚有自知之明。
严正惊愕不已,西北郡守军怎么会来?
难道是来营救温凉的?
可这没有道理,若无虎符,莫说钦差,就算是皇子亲临也不可能唤动守军。
骑在马上的中年男人乃是西北郡守将左丘,他翻身下马,目光狐疑的望着温凉。
前些时日温凉曾携虎符入军,命他率军在祁县附近驻扎,以孔明灯为令,闻风则动。
可他率军赶来,这里哪有温凉的身影,眼前这着一身墨色披风的男子倒是有温凉的气度,只是这容貌差得太多了些。
温凉见他如此神情,抬手扯下了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
刹那间,蒙尘的明珠荡涤尘埃,重回其耀眼夺目的光华。
宛若月破乌云,繁星璀璨。
其貌若仙,其华似神,不若凡间之人。
左丘早就见过温凉的容颜,可再次相见心中还免不得惊叹一番。
有这般容貌姿华的男子,普天之下想来唯有这一人尔。
不过最让他惊讶的还是温凉手持虎符一事。
世人都言陛下扣留平阳王府大公子乃是为了制衡平阳王府,可依他所见,这哪里是制衡,分明信任有加。
否则岂能将虎符交给温凉,任由他调令三军?
左丘敛下心中所思,为将者一听从陛下之令,二听虎符调配,他只要配合温凉就好。
严正见状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无力的倒在地上。
此人竟然真的是温凉,完了,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