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证据来,而且要真正的证据,铁证如山我便认了。”
李岘朝顾青拱了拱手,道:“本官当然会拿出证据,若顾国公不反对的话,我想进安西军大营,与将士们聊聊,尤其是当日运送粮食的将士,不知可否?”
顾青露出奇异的微笑,道:“因为一桩莫须有之事,你便想进我大营?呵,安西军大营是外人想进就能进的么?今日我若开了先例,改日长安城丢猫找狗一点屁事皆栽在我安西军头,都要进我大营搜查,我难道都答应了?”
“李御台,你是御史大夫,有查案之责,我安西军是国之重器,有守土之责,你我各行其责,但也莫指望安西军忍气吞声配合你,我能做到的最大的配合,就是今日来京兆府跟你说了半天废话,除此,恕我安西军没那么多闲工夫纠缠。”
李岘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顾青这番话可谓很不客气了。
没办法,顾青是个护短的性子,别人如何对他他都能微笑接受,但如今脏水莫名其妙泼到安西军将士身,这就无法接受了,顾青此刻有些压不住火,用尽生平最大的涵养才没有当场掀桌子。
气氛再次陷入僵冷,顾青的坐姿也不复轻松,他的身子绷得笔直,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的防御状态。
李岘捋须缓缓道:“顾国公,此事是天子下旨查办,本官若问不出究竟,该如何向天子回奏?”
顾青冷冷道:“那就请你转告天子,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安西军为国征战,这些年死伤无数,血流如河,皆是为了荡平叛贼,维护社稷稳固,称我麾下将士一声‘英雄’也不算过分,请陛下不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李岘脸色铁青,然而顾青态度如此强硬,他知道继续问下去必然会激起顾青的怒火。
手中掌了兵权而行事也不怎么讲规矩的人,李岘还是有些惧意的,他无法预料顾青被激怒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总之,惹不起。
“此案已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民间诸多流言,大多与安西军有关,本官今日与顾国公所问所述,会据实回奏天子,请顾国公莫怪。”李岘沉声道。
顾青点头:“据实便可,我不惧流言,安西军将士更不惧莫须有的罪名。”
话不投机,聊到这里,今日的聊天算是结束了,顾青起身告辞。
韩介等亲卫站在堂外,再次冷冷朝李岘投去一瞥,然后转身跟在顾青身后走出了京兆府官衙。
宋根生眼睛眨了眨,对李岘道:“下官去送送顾国公。”
说完也不待李岘回答,宋根生起身飞快追着顾青的背影而去。
李岘独自坐在公堂内,神情忧虑地叹了口气。
权臣之威风,今日算是见识了,盛气凌人之甚,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安禄山,实在不可揣测。
…………
宋根生追出官衙,赶了顾青,喘着气道:“走那么快作甚?”
“被狗追能不快点走吗。”顾青头也不回地道。
宋根生大笑:“哪里来的狗追你?哈哈,京城纵狗伤人者,治杖刑,罚百文……”
话没说完,宋根生终于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看身后,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呆萌地道:“我?”
顾青笑了,眨了眨眼道:“不是你,刚才真有狗追我,后来狗停下来了。”
宋根生想了想,怒道:“说的还是我!”
“你盛意拳拳非要对号入座,我也不忍否认……”
宋根生已懒得生气了,叹道:“你这张嘴能宽仁一点么?当年在村里时你这张嘴已经很讨厌了,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都没改。”
顾青微笑道:“这话不客观,我的女人都非常喜欢我这张嘴……”
宋根生愕然:“有何喜欢的?”
顾青勾住他的脖子,勒得宋根生两眼翻白,顾青却笑道:“交情归交情,咱俩聊这种话题有点不合适,说吧,追出来干啥?”
宋根生奋力挣脱了他,神色一肃道:“朝堂最近风向不对,今日李岘来询问案子,我觉得他来意不善,看来朝中有人要把难民中毒一案搞大,幕后的指使已将矛头对准了你和安西军。”
顾青眨眨眼,露出老父亲欣慰的笑容:“你终于长大了,也明白了官场的风险,你不知道我有多欣慰,回头我给你亲爹写封信,好好夸夸你……”
宋根生无奈地道:“你正经点,此事非同小可,我的京兆府辖下武侯巡街时,也常听到城中有市井百姓商贾们议论,都在说难民中毒一事,大家皆信了谣言,觉得应该是安西军将士投毒,城里百姓如今对安西军的观感很恶劣,几乎到了人人唾骂的地步……”
顾青沉默片刻,道:“你呢?你信不信是安西军将士所为?”
宋根生毫不思索地道:“当然不信,我曾在安西军里待过,将士们都是非常纯朴的汉子,再说,我更了解你,以你的为人,麾下的将士再坏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