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乎是越来越急促了,吹得衣袖、裙角哗啦啦作响。
余茵看着四周围着的内侍,转向对面的温絮,冷了语气道:“这可是在大相国寺,我们是官眷,郡主想要做什么?”
惠淑郡主不屑地笑了笑:“官眷?算什么东西!我可是皇亲国戚,就在这里惩罚你们又怎么了?谁敢来管我,今日就让你们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郡主且慢,我们的确是不如郡主尊贵,可若是您此番行径,对您的名声也是不好的罢。”
又是那个长得出众的女孩儿说的话,惠淑郡主眼睛眯起,在阮渺薇脸上梭巡了一圈,心里泛起嫉妒来。
“名声?那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么?我做了也就做了,一向自由自在。”温絮懒懒地看向指甲,吩咐道:“其他人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就放过了,但是……”
温絮眼神一下子尖利起来,带着猫眼石戒子的手指朝着阮渺薇一指:“你不行,我要在你脸上划上几刀才放你走!”
毁女子的相貌,无异于毁了这个人的一生,居然开口就是这样要求,简直过分。
余茵、阮渺葶,甚至是懦弱的阮芸都愤懑异常,团团地将阮渺薇护在了中间。
惠淑郡主已经懒得看她们了,对着内侍们一招手:“你们快点的吧,将里面的那个给我拖出来先。”
阮渺薇的心已经慢慢沉下去了,面前的困局该如何的解呢?自己没有会武的人,也突围逃走不了,形同绝境,自己却只能被动承受着,毫无反手之力,眼睁睁地看着内侍来拉自己的手……
正在心生满心绝望之际,只听得来抓自己的内侍一声惨叫,捂着手臂推开,其余围着的也人也惨叫着纷纷倒地。
这一番情况来得突然,阮渺薇眼睛亮了些,这是有人来救自己了?
惠淑郡主眼看着自己的人都倒地不起,心里也惊惧起来,拉了个丫鬟挡在身前,向着四周惶然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人影。
“是谁?有本事出来,居然敢打我的人……”话还未完,突然脚底下传来一声闷响,温絮吓的连忙跳起,再看自己原来站的地方,有个深深打入泥地的石子。
这样的力道,要是打到自己腿上,那后果,想的温絮都觉得疼,也不敢叫嚣了。
但看着对面立着完好的阮渺薇一众人,却也不想就这么罢休,如此就被吓得逃走,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惠淑郡主心里稳了稳,还想说点什么,刚张口,又听得一记破空声传来,吓得尖叫一声跳着脚躲开了,果然又是一颗石子儿。
这下再也不敢了,忙带着人逃得飞快,连句狠话都来不及撂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满是气势地走来,却是抱臂瘸腿地逃走。
阮渺薇在周围看了一圈,同样没发现有人,虽然不知道是谁帮了自己,但她还是屈身福了礼:“多谢相助,小女子甚为感激。”
身周只余呼啸的风声,却是没有其他的声响了,阮渺薇觉得“他”应当是不好露面,转身对着其余三个女孩说:“我们也快些回去吧,还待在着只有多生是非,这次有人帮忙也算是庆幸了。”
一众人都心有余悸,也没有心思游玩了,相扶着一路回了住处。
元怿藏身在一棵茂密的树上,擎着树枝,看着那道掩在众人之间的,婉约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又想起自己刚赶来时看到的情景,眼里透着冰冷。
惠淑郡主是么?已经被端了的赵氏,还是不够她警醒的,居然敢做出这种事,简直是不知所谓,若不是她还是温家人,今天就不只是赶她走了……
这件事情,元仑觉得自己是有大功的,及时发现阮五小姐的情况,又及时告知了主子,因此很是想邀功一番。
“主子,属下可是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告知您了,您看……”
元怿转过脸来,觑了他一眼,那脸色绝对说不上好,元仑一哆嗦连忙换了话头:“你看今天天气真好,哈哈。”
“若是你再快些,也不至于就到了那些内侍来抓阮五的时候了,一早打发了才是真的第一时间。”元怿不敢想,若是自己在来晚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形。
元仑苦着脸:“知道了,属下有错。”
“行了,突然出来也没跟老头打招呼,现在回去罢。”
……
大相国寺一处后山中,隐蔽地建了间禅房,要是不知道且没有人带路,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此刻禅房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动作行云流水地斟着茶,连倒了两盏,茶汤清亮,茶香氤氲。如果阮老夫人能看到,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大殿里添香油的师父。
如果有人问起方外大师,他对着香客从来都是一样的语音语调,不紧不慢:“师叔喜爱远游,此刻也不知是在何处赏山水,并未回寺里。”
端着新斟好的茶进了另一间房,手脚轻快,稳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