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和封不平郁闷地离开京兆府衙门,就见几辆马车在平坦的衙门前奔驰而过,吴天正想着心事没留意,封不平大叫一声:“小心!”
说着他眼疾手段一把将吴天推到一旁,马车擦着吴天的身体飞驰过去,带起的风将他的发型都吹乱了。吴天惊出了一身冷汗,封不平忙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吴天心有余悸地狠狠瞪了一眼马车的背影,怒喝道:“没看到前面有人吗,在衙门门口都敢横冲直撞,简直目无王法!”
封不平也是愤愤不平道:“长安这种胡作非为的富贵子弟何止万千,光最近半个月我知道的当街纵马撞死人的事情就不下二十起了!”
吴天问道:“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封不平苦笑一声,叹息摇头,冷哼道:“管?敢这么放肆的哪个不是王公贵族,官府敢管?这些苦主家里没半点权势的普通人家,多半是被官府和肇事者连哄带吓赔点钱就了事了。要是死者是逃难的灾民,很可能死了就死了,告状都找不到门,跟死一条狗也差不多了!”
吴天听到前面马车所到之处,惊慌混乱的街区和马车里肆无忌惮的狂笑,吴天内心的悲愤就如同翻滚的江海。
“这群人,不会有好下场!”
吴天咬牙切齿地说道,封不平拍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吴老板,今天麻烦你了,跟我白跑一趟。看样子官府这里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了,但我们这边的工作还是得抓紧做才是。我先去买些米,改天再向吴老板道谢。”
吴天却道:“封大哥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我也没想到堂堂京兆府,竟然就任由这么多灾民忍饥挨饿,现在我们想主动协助官府却连面都不让见!真的是可恶至极!但封大哥放心,官府不管我们自己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
封不平感激地向吴天拱手致谢,自己就去旁边的粮店去了,吴天则往自家走。
封不平来到一家叫“何记粮铺”的大型粮店,听说是驸马都尉柴邵柴家的产业,只是柴驸马常年在北边带兵提防突厥人,现在长安的产业是大儿子柴哲威和二儿子柴令武共同搭理。
封不平老远就看见门口拿着布袋排队的群众,一个个唉声叹气议论着:“这米价真是一天一个价,或者一天几个价,比当年跟刘武周、突厥人恶战的时候也差不离了。”
“这么个涨法,朝廷也不管管!家里都快买不起米面下锅了!”
“管什么管!长安城粮铺八成都是世家大族开的,当今陛下也得礼让三分!这何记粮铺背后的东家就是柴家的,现在也跟着为非作歹坑害百姓了!”
“慎言,慎言——”
门口小木板上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九文钱一斤米,过了不到两天,已经涨了百分之五十!
封不平摸摸自己怀里的银锭,望向不远处巍峨的京兆府衙门,神色满是忧虑。
吴天回到自家府邸,天色还早,就见门口两个人蹲在坊间墙角对着自己家院子东张西望,想进又不赶进。
吴天走近一看却是张屠夫、二毛父子,还带了大大小小不少包东西。
见到吴天,父子两个连忙起身过来恭敬地问候,吴天奇怪道:“当初给你们留了地址的,为啥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呢?”
张屠夫尴尬地笑道:“小天现在是大人物了,我这常年杀猪一身的血腥味不敢污染了这么好的院子。小天一直这么忙本不该来打扰,可是实在想念得慌,就忍不住想来瞧瞧,门口见一面就成……”
吴天责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搞得这么见外!以后再敢这么弄,我可就生气了!进去聊!”
说着,吴天就去帮忙拎地上的东西,入手竟然很沉,二毛忙抢过来自己拿了说道:“老师,这是我爹中午刚杀的猪,知道老师喜欢吃瘦肉就割了一些送过来,就图个新鲜。”
吴天埋怨道:“从通义坊到太平坊距离可不近,以后别再这么大老远送东西了,我这里又不缺啥!”
张屠夫讪笑道:“我知道小天这里啥都有,只是别处卖的注水的和病猪肉让人防不胜防,没有我家的放心不是。”
吴天心里感动,去敲了门,里面的家丁丫鬟见到吴天和来人很熟悉热情的样子,也都纷纷过来帮忙拿东西。
怜星正在院子里监督采买的物资过秤上账,手里拿着纸和笔,指挥着家丁丫鬟有条不紊地忙活着,俨然一个持家有道的精明女主人形象。
望着堆了半院子的各种东西,吴天笑道:“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这是准备半年不出门啊?”
怜星听到吴天的声音,抬头一看露出欢喜之色,顿时就变成了往日温婉娇羞的模样,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行礼道:“夫君,您回来了!”
当见到有陌生人在后面,怜星小声问道:“是来客人了吗?”
吴天用手轻轻拂过她额前低垂下来的秀发,笑道:“是啊,是我当初在通义坊时的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