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不语。
“这是什么?钱么?”刘寡妇已经猜到了几分,她没有动,只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牛二。
“打开看看,不就晓得啦?”牛二微笑着道。见她没动,他便伸手抢过那红纸捆儿,对持着一拗,却没有拗断。
牛二急了,用力猛地一拗,啪的一声,光灿灿的银元登时迸溅开来,哗啦啦撞进刘寡妇怀里,撒落桌面,滚落凳头,叮的脆响着坠在地上……一枚枚银光闪闪的银元,蹦着高儿撒着欢,像一个个精灵似的,跑得满地满屋都是。
灯火下,面貌姣好的刘寡妇,一下子呆了。
牛二也愣住了,整个人像尊石像一样,管自捏着两截空空如也的红纸捆儿,傻傻地立在桌旁,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陡然间静得怕人,静得连夜风吹动院中落叶的声音,都变得依稀可辨起来。
……
夜深了,月色如水,铺泻满地。
牛二已和鸡窝在耳房睡了,睡得呼呼大响。
刘寡妇轻轻替他们掩上门,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又进到里屋看了看竹儿,见她蹬了被子,便又轻轻扯起被角给她盖上了些,然后出到院里,趁着月光,在井台打了水,慢慢洗四人的衣服,随着夜越来越深,夜风也愈发凉爽,虫儿在院外草丛里呢喃。
不多时,衣服洗好了,取了露天丝瓜架上的竹杆,在院檐下重新架好,晾了衣服。见牛二牵回来的黄牛和骡子没了草料,便进到空牛栏里抱了些草出来撒给它们,然后,来到井台边,拎起水桶打水。
水桶噗通一声,栽进井下,水底明晃晃的月亮,也就跟着抖动一下,荡荡漾漾的月辉儿,直把她的眼儿都晃花了。
摇动井辘轱,井辘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传出好远好远,刘寡妇连忙放慢速度,让井辘轱的声音小了些。
打了水,递到两只牲畜身边,两只牲畜瞅了瞅她,似乎已经认可了她,温驯地低头舔舐起清水和干草来。
刘寡妇便决定明儿起个早,割上两捆新鲜的丝茅草来喂它们。她知道村头溪边有一个水潭边上的丝茅,长得可是又青葱又细嫩。
渐渐地困意上来,但刘寡妇由于怕夜间的露水太重,让两只畜牲受凉,便一直静静地等它们啃完地上的草,喝了水,才将它们先后牵进空牛栏里去,一一栓好。
正要退身出来,忽地听见那骡子蹄下咯嗒一响,她奇怪地看去,见那里有一处铺草隆起,驱开骡子,翻开一看,月光下只见一捆闪着幽光的大枪,正安详地躺在墙边边上,好像一捆油光水滑的硬木柴火。
呀的一声,大惊失色的刘寡妇,被唬得一跤跌坐在冰凉的牛栏石门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