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
整个大脑好像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忘记反应。
林微绪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甚至脸上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淡寻常。
她好像听到,拂苏在说完话以后,还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和平时那个抱着她亲她脖子,对她百般撒娇时的鲛人发出的笑声很像。
彼岸鞭在袖间呼之欲出。
但是林微绪仍然觉得整个人的反应都变得很慢,很迟钝,攥着彼岸鞭的手试图抬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连近在咫尺的一扇门都没有办法推开。
不远处的侍者看到林微绪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以为林微绪是认不清路,便想着过去领路。
林微绪没给那人看到自己脸的机会,人已经率先一步下了楼。
回到香车上,让许白启程回府。
这一路上,天气着实不算很好,车窗外大雪纷飞乱舞,像是某种碎玉零落在窗檐,刺耳而凌冽。
林微绪低眸静静看着拍落在车窗边的小雪片,云卷般淡然的眸色仿佛没了光芒。
稍微闭一下眼,生理上有一股不适,随着香车的晃动,横冲直撞地扯拽着脾胃,不停地、不停地往上掀涌。
让她哪怕强硬地想要忍耐,最终还是忍无可忍。
“停下。”
林微绪手指很用力按在窗沿,缓慢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又干又涩。
好像每带出一个音节,嗓子眼那儿刺咧咧地,火烧一样炙烈难忍。
香车很快在街边停了下来。
林微绪掀开车帘下车,人才走到街边树下,便抑制不住撑着树呕了出来。
鲛人天生情感缺失,会比正常人更难感知情感。父皇觉得我这样冷漠,像个怪物,好多年好多年,我还是不能理解正常人眼中的情感应该是怎样的。
但是我现在好像知道了,大人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个能够感知到情感的人。
鲛人一生只会跟一个人求爱,我只跟大人求爱过。
除夕快乐,大人。
我喜欢大人。
我好想姐姐。
……
等她腹中的孕囊孕育出小鲛……
那时林微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为何要想与我无关的事情。
……
国师大人拂了一身冷霜,靠在树边,很用力地死死按着自己不停泛起恶心的胃,吐得一塌糊涂。
仿佛要把一整颗心都给吐出来。
吐到最后,眼睛都红了,仿佛整个人都快要被抽空,站都站不稳。
头也很痛很痛。
随时要炸裂。
林微绪把手指冷硬地嵌入树皮,因为用力过狠,指甲磨损,指尖扎裂出血迹。
又用尽全部的力气,狠狠擦拭了一遍嘴唇,逼迫自己的身躯勉强站直。
眼前,是被大雪笼罩的繁华的京都华安街,雪模糊了视线,她须得一直睁着双目,才能辨清一切。
林微绪对跟在身后担心不已的许白说了什么充耳不闻,也没看人一眼,兀自走向一家医馆。
在里边买了缓解头疼的药,走出医馆,面无表情吞了几颗药,对许白淡淡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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