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君,这一杯酒,你一定要喝,来,我们干了它!”
德川忠长面色红得发亮,就跟他现在的仕途一样,充满着希望。
他端着一杯酒,一口闷下,然后搂着聂尘的肩,勾勾搭搭:“要不是你设下陷害家光的计谋,我哪里有今日的荣光,哈哈哈,我多谢你啊。”
聂尘已经连喝了三四杯,却一点没有醉意,这类没有勾兑的米酒度数不高,喝起来跟后世的烈酒差得很远。
聂尘不醉,忠长却酩酊大醉。
听了忠长的醉话,聂尘立马纠正道:“忠长大人,我们可没有设计,一切都是家光大人咎由自取。”
“哈哈哈,是极是极,正是他咎由自取,跟我等无关,哈哈哈。”德川忠长仰天大笑,笑完又神神秘秘的低语:“话说回来,聂君你的演技真的比京都日光阁里的演员还厉害哦,赞赞赞,要不是你彻底与我说明,我根本看不出来家光是你刻意留在你的居所,你又早就看穿长海的歹意,故意让两人在黑暗中做出龌龊的事,嘻嘻嘻,这真是天才才能想出的计谋啊!”
德川忠长说着,又是拍手大笑,醉态毕露,忘乎所以的手舞足蹈。
聂尘被他搂着肩膀,无可奈何,把求助的眼神瞄向坐在旁边的田川昱皇。
田川昱皇也是紧皱眉头,德川忠长这些话若是落入他人耳中,传了出去,就于大事不妙。
好在此刻三人独处,蔽退了左右,这间屋子之外无人能靠近,倒不是很担心有人听到这些话语。
“忠长大人,此刻已近亥时,按照二条城的规矩,不可大声喧哗,况且明日还有觐见天皇的重要事宜,大人应该早点就寝,以免误了明天的大事。”
田川昱皇扶起东歪西倒的德川忠长,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沉声提醒。
这话比醒酒汤还管用,德川忠长立马警醒,猛拍额头:“啊,田川君说的是,明日可是觐见天皇的大日子,父亲还要我早些起来赶到皇宫候着呢,不可耽误!”
他心急火燎的站起来,长长的衣服下摆差点绊了他一跟头,聂尘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德川忠长撩起衣袍就朝后面跑,边跑边喊:“田川君,聂君,你们自去,自去,我不送了啊!”
声在人去,眨眼间德川忠长就跑没了影,只不过喊声未停,就听后面走廊上一声重物着地的沉闷声响,有人“哎哟哎哟”的叫着,又是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远去。
“忠长大人……一向稳重,今日却有些兴奋过头了。”聂尘摇摇头,笑了笑。
“被压制了那么久,难得翻身,这也是人之常情,就让他高兴一下吧。”田川昱皇也随之一笑,站起身来:“我送聂君回去吧。”
“啊,这哪里好意思。”聂尘急忙推辞,不过见田川昱皇坚持,也就顺水推舟了。
两人离开德川忠长在二条城的居所,沿着曲折的长廊,向聂尘的住处走去。
夜渐深邃,苍穹如罩,黑沉沉的盖着大地,繁星似明珠高挂,星星点点。
明月悬于中天,下玄月,勾起无限离愁。
田川昱皇慢慢的走在前面,聂尘无言的坠后一步。
两人走了一段,田川昱皇突然笑道:“聂君,你知道我在倭国多久了?”
“上次听田川大人说过,有十来年了吧。”
“十来年?我算算啊,不止不止,加上今年,已经整二十年了。”田川昱皇仰头看着月亮:“二十年了,呵呵,弹指一挥间呐。”
他扭过头,目光炯炯的看向聂尘:“说起来,我刚来倭国的时候,就跟你现在一般大。”
端详一下聂尘在月光下的脸,他连连点头:“没错,就像你现在一样年轻。”
聂尘微笑:“田川大人现在也没老,还是少年心态。”
“哈哈,你是在恭维我了,头发都白了,还什么少年心态。”田川昱皇嘴上不认,脸上却带着笑意:“倒是聂君你,少年成名,前途无量啊。”
“这得多亏忠长大人提携。”
“这话谦虚了,聂君,其实应该反过来说才对。”
“哦?”
“要不是你熬制出福寿膏灵药,又大方的把功劳安在德川忠长身上,忠长大人就算有大将军的刻意培养,也找不到足以服众的功劳。”田川昱皇意味深长的重新看向月亮:“而你暗算德川家光、一手促使大将军最为忌惮的天台宗势力抬不起头来,更是大手笔的手段,老实说,我是想不出这等妙策的,英雄出少年呐。”
聂尘心中跳了跳,脸不红气不喘的保持着阴谋者惯有的城府,不说话只是沉默。
田川昱皇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聂尘,越发心惊:“莫非这计策真的是他一手策划的?我还道有平户藩和李旦势力在后面藏着,没想到真的是这少年一人所为,年纪轻轻就有这等缜密心思,实在令人吃惊。”
顿了顿,朝前走了两步,老田川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