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臣知,此人有意联络辽东孙姓大臣,及朝中诸多重臣,企图向天子上书,诋毁魏公公,意图除而后快!”
“砰!”
念到这里,一直城府深深稳坐不动的魏忠贤终于控制不住了,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我留他一命,他却毫无自知,依然要置我于死地!”魏忠贤咆哮着,挥手间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块价值连城的玉镇纸摔到地砖上,碎成片片:“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读书人,他们有什么好狂的?!我又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待我?!啊?”
“以前我没地位,他们凶我,现在我是司礼监掌印,东厂厂公,他们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杨涟!当初王安跟你是朋友,他也是个太监,你为什么要跟他做朋友?现在我登上了了王安的位置,你凭什么不跟我做朋友?我哪里不及他?”
“我没日没夜的操劳,为皇上尽力,我哪点做得没有你杨涟好?你能替皇上弄钱花吗?你能把空空的库房变出钱来吗?你什么都不行,就会骂我,想我死!”
“非要逼我吗?非要逼我吗?”
魏忠贤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没了理智一样在房里怒吼,摔东西,砸椅子打桌子,连那颗昂贵的夜明珠,也被他用拳头打了一下,幸好拴得牢靠,晃荡着没有摔下来看得涂文辅心惊肉跳。
好容易等魏忠贤发泄够了,涂文辅才小心翼翼的把本子合上,放到一边,低声道:“公公息怒,这等不知进退的倔驴,不值得公公生气,让小的收拾就可以了。”
“不行,你不知道这伙人的厉害,他们可是高手。”魏忠贤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
突然间又跳起来,伸手叫道:“把本子给我,我去找皇上!”
涂文辅吓了一跳,赶紧的把本子递给他,又瞅瞅还剩下的几本奏折,试探的问道:“这些剩下的……怎么处理?”
“你斟酌着办,我没空!”魏忠贤气哼哼的,操起本子就走,袖子甩得比天还高。
涂文辅冷汗直冒的低头让他走了,等脚步声远去,他才抱着剩下的奏折退出来,将远处探头探脑不敢过来的小太监召过来收拾残局,自己退到自己的值房,坐了下来。
他和魏忠贤,自然是一体的,对东林党的恨,当然也感染了涂文辅,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阵,心想今晚大概又是个睡不着的夜晚了,不知魏公公是先去找奉贤夫人,还是直接去找的皇上。
胡乱想了一阵,他随手翻开一本折子,眼睛一瞟,却是兵部的行文,是一封报捷请功文书。
里面说福建沿海澎湖岛上,大明水师在福建巡抚南居益的指挥下,会同总兵俞咨皋打了一个大胜仗,将盘踞岛上的荷兰红毛鬼驱逐一空,还俘虏了十来个红毛鬼,正在押送至京城的路上。
为了表彰有功将士,特请功升职,另外,南居益奏请招安了一批海盗,要给这些人几个官职。
涂文辅随意的扫了一眼,草草看过,觉得没有大碍,几个官位而已,大明有的是,只不过南居益这小子不是魏公公一路的,这功劳可不能多给。
他眼珠子转了转,朱一提,将奏本末尾,那几个海盗的名字上圈了几圈,在边上写道:“海盗感召天恩,乃天子之威使然,如今天下作乱者如白莲教之类,皆应效仿,故此,诏令李旦、聂尘、郑芝龙等人于万寿节赴京,以感朝廷威严,以感天子恩德,以此榜样令天下乱贼效之。”
写罢,他阴恻恻的笑了笑,自语道:“这样一来,就把南居益招安海盗的功劳,轻易的化去,变成朝廷的功劳,而朝廷的功劳,不正是魏公公的功劳吗?呵呵呵,魏公公一定会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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