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的原因很简单:“若是这里不闹建奴,那小姑娘一家人也不至于逃到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来,这可比我当年被从大明逼到倭国去不一样。”
“建奴闹的?”聂尘呵呵一笑:“表面上是,其实骨子里,还是大明自作自受。”
“哦?”洪旭不明白了。
“建奴闹得起来,从根子上说,是辽人放任的结果,特别是辽地将门。”聂尘把喝干了的杯子在桌上转来转去,宛如旋转的陀螺:“当初李成梁号称辽东擎天一柱,如不是他养寇自重,辽东局势哪里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啊?”洪旭没读过书,自然不知道这些历史,听起来一头雾水。
聂尘也是今晚从买石头的翠娘身上管中窥豹,看到了辽人的凄凉,皮岛荒芜如戈壁滩,以前只是渔民过往短暂停留的无人岛,现在却挤了几万人,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辽人逃过来,这些人背井离乡,不知在路上死了多少,以后还会枉死多少。
“朵颜三卫,本是大明辽西屏障,如今生生的被女真拉过去,后金绕关宁防线如踹门入室,大明却始终不肯低下身姿去务实地做点实事,那帮倔强的大人血性很足,也很聪明,就是面子太强,看见了问题所在,但不肯低头去解决问题。”
“啊?”
“说这些扯远了。”聂尘抱歉的看看瞪着眼不明白自己在说啥的洪旭,心想莫非对牛弹琴就是眼下这场景,于是改口道:“辽地怎么样跟我们无关,刚才我纯碎有感而发,你就当一乐罢了。”
“哦。”洪旭松了口气,朝堂政治他完全听不懂,还是喝酒有意思。
于是他拿起酒瓶先给聂尘倒满,继而给自己倒满,心满意足的举杯,兹尔一声,入口下肚。
洪旭喝得不亦乐乎,聂尘却端着杯子,慢慢的看向了窗外,那扇掩上的窗,又被风吹得开了一道缝,寒气倒灌,如咽如泣。
聂尘微微抿一口烈酒,唇齿细品。
酒入愁肠,化作思绪,蔓延开来。
无端端的,他想起来一首诗来。
“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
长槊侵天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本是哀叹的隋诗,放在这里,却别有一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