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叫秀念的还付出过生命,让你的手下可要注意身体。”
郭怀一伸手接过那些珠子,只觉珠子如玉脂一样光滑,遍体荧光,大如鹰卵,一看就是名贵的东西。
“老大,这不是昨天送给福建巡抚衙门那几个人的礼物吗?”郭怀一大吃一惊:“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给了我等?”
“那是因为你们当得起。”聂尘已经转身在一张桌子边坐下来,倒水研墨,貌似要写字,听到这话答道:“那些朝廷的官儿可以得,你们为什么不能得?你们做的事比他们重要多了。”
“可是”郭怀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重的珠子,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站在那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聂尘磨了几下墨,抬头看他还在原地杵着,笑了起来,道:“你若不好意思,就当我送你娶媳妇的礼物,用它去换点钱,娶一房媳妇,将来早点替郭家传宗接代,也好省去你爹妈一桩心事。”
郭怀一被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后生老气横秋地说婚事,脸都红了,再也不敢推辞,喏喏两声,带了东西拔腿就走。
门帘放下来,整间屋子都清净了。
聂尘吐了一口气,放下墨,提起笔,将宣纸铺开,沉腕提肩,思量了一下,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第一行字:“澎湖游击麾下将校名单”
与聂尘正在写字的房子相隔五百里之外,福州城内福建巡抚衙门里,接替高升工部右侍郎、兼河道总督的南居益,担任新任福建巡抚的朱钦相,同样也在写字。
他写字的速度,自然比初通毛笔字的聂尘快多了,须臾之间,一篇浩荡雄文就写就。
朱钦相搁下笔,拿起纸来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吹干墨迹,将信纸装入一个信封,封了口上了火漆,唤来一个家人。
“着驿站将这信函快马送到京里,呈几个贵人看看,如有回音,令他们及时送回来,我赶着看回信。”
得了朱钦相的叮嘱,家人忙点头去了,朱钦相还不放心,又多啰嗦了几句,将那家人说得唯唯诺诺,方才让他走。
家人一走,朱钦相神态焦虑地目送他离开,顿了片刻,然后整整衣冠,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迈着方步,走进了相邻的另一间房间。
这房里正有两人在坐着喝茶,听见脚步声响忙不迭地起身,向进来的朱钦相施礼。
“不用客套了,大家同僚,坐下、坐下。”朱钦相亲切地向两人招手,示意二人坐下,两人当然不敢坐的,等到朱钦相走到主位上,在一张圈椅上落座后,两人才敢落下屁股。
“茶凉了吧?”朱钦相落座就唤来仆役,替两人重新沏上新茶,口中还道:“你二人远去夷州,路途凶险,贼人凶恶,可是辛苦了。”
“哪里、哪里。”两个巡抚衙门的官儿受宠若惊地忙答道:“为朝廷办事,何来辛苦?多谢大人关怀了。”
“说得好,我等为国办事,自然是不论辛苦的。”朱钦相笑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刚才本官因事去了隔壁,怠慢了二位,且莫责怪。”
这样虚头巴脑的话,当然当不得真的,两个下属自然说:“大人有事忙碌,我等绝不敢责怪大人的。”
朱钦相矜持地呵呵两声,摸着胡须:“可是刚才时间太过局促,本官有些话还没有听明白。”
“大人何事还不明白?”两人对视一眼,忙道:“我等知无不言。”
“你们说,那澎湖游击李旦,已经死了,照大明官制,这游击的武职,自然就空了出来,为何那叫什么聂什么?”
“聂尘!”一个人抢答道。
“对,聂尘,他有什么资格要朝廷改封他为澎湖游击?”朱钦相冷笑道:“这等海贼,莫非以为大明朝廷是他家开的不成?想当官就当官,我等文官有十年寒窗之苦,武职军官有血肉性命之忧,岂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他竟然公然占据澎湖岛,拦截各地商船,行那不轨之事,许多苦主告上了我巡抚衙门,这等恶徒,岂能让他称心如意?”
这话说得诛心,两个下属一下就蒙了。
朱钦相发了一通脾气,自顾自地开始喝自己的茶,屋里静了下来。
好半天,其中一个下属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个聂尘其实也不是普通人,而是那李旦手下,南大人主持澎湖大战的时候,为大明水师效力的就是这个聂尘,这事我俩是参与了的,亲眼所见,故而”
“嗯?!”朱钦相将茶杯朝桌上重重一顿,发出“啪”的脆响,吓得说话的人立马闭上了嘴。
“南大人的邸报里,可不是这样写的。”他眯起眼,极为不屑地道:“水师三军用命,奋勇争先,南大人舍生忘死,亲自督阵,才是击败红毛鬼的原因缩在,至于区区海贼,不过是助拳之用,有他无他,都不打紧。”
两个手下听了,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茫然。
怎么把话反过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