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人有一百多个,全砍了,会出乱子。”许成久迟疑道:“一般来说,只会选十来个出来,再说里面还有疍民的头领,杀了他们疍民会闹事,可不好平息。”
“富贵险中求,大人在海丰这些年,替朝廷做了这么多事,也该为自己考量考量了。”吴老板开导他:“明天大计,万一大人被别人挤了去,辞仕归乡,就什么都没了。赶在大计之前捞笔大的,才是正道啊。”
“正道是正道,只是”许成久心中戚戚然,他看着会票目露贪婪,但转念一想又忐忑难安,用脚指头想这事必有蹊跷。
莫非那些抓来的人里头有古怪?
“大人还犹豫什么?这些贱民本就该死,里通海盗国法难容,大人杀了一点风险没有。”吴老板舌灿莲花,游说不止。
许成久看看他,那种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了。
“其实托我的人是给大人面子,方才找我来,大人细想,有这些钱,找县狱里面的人动手难道不行吗?”吴老板好话说完,见许成久依然不肯松口,开始冷笑起来:“大人高风亮节,可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啊。若是这钱让下面的人赚了,大人一样要担待干系。”
“!!!”许成久一惊,内心里泛起一阵恶寒,这话太过露骨,他觉得这事更加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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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父母误会了,我可不敢逼迫大人。”吴老板见差不多了,忙起身道歉:“大人答不答应,都与我无关,小人只是带话罢了,那我先行告退,大人有了回复,召我便是。”
说罢,他退了出去,留下一桌子的会票和锁着眉头的许成久独坐室内。
许成久坐了很久,那厚厚的会票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心中很不舒服,他站起身,转了几个圈子,把会票看了又看,最后吼道:“来人,把牢里那些人的身份名谓,都给我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