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大胆!你敢打我,衙门饶不了你!”
“衙门等下再说,我们会过去的,不过先说说这间商行。”聂尘一脚踩着陈道同,心中痛快无比:“这里什么时候是你家的了?”
“怎么?你想替他们出头耍赖?”陈道同脸被抽肿了,听了这话却露出臃肿的笑,喷着血沫子叫道:“痴心妄想!白字黑字画了押的东西休想反悔!再说了,你他妈是那根葱子上的须须?凭什么来管黄家的事?我劝你跟我去衙门投案,还能落个秋后候斩!”
聂尘微感意外,没想到陈道同今天这么有骨气,跟想象当中不一样,于是脚下用力,跺了几脚。
陈道同杀猪一样叫起来,聂尘问他:“那转让商行的文书,你带来没有?我要瞧一瞧。”
“呵呵,让你看了死心。”陈道同这回不敢犟嘴了,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纸来,强笑道:“你撕了也没用,这是在衙门备案留了底的,不止这一张。”
“谁要撕它?”聂尘接过,草草看了一眼,扭头看了看,随意指着一个躲到角落里的靖海商行账房:“你,过来把这个文书远洋原样抄一份,但要把卖方买方的名字改一改,卖方改成广盛商行,买方改成中华远洋商行。”
那账房哆哆嗦嗦地答应着过来,接过文书赶紧取了笔墨写起来。…
这时从里间出来的翁掌柜看了这一幕几乎昏过去,他急急地拉着聂尘的手低语道:“聂龙头,这、这样做毫无意义,就算强让陈道同签了又如何?衙门不会承认,红毛鬼不会承认,谁也不会承认的!”
“翁掌柜,会承认的。”聂尘笑着示意他不用担心,扭头喝道:“抄完没有?”
账房胆战心惊的忙把写好的文书递过来,聂尘接过看了无误,把脚下的陈道同右手扯过来,按了个手印。
“这不就妥了,你是广盛商行的老板,画押要算数。”聂尘把画了押的文书叠好,递给一脸懵懂的颜思齐:“把它收好,明天去衙门和澳门总督衙门备个案。”
然后他松开腿,踢了死猪一样的陈道同一脚:“滚吧。”
陈道同已经站不起来了,被几个鼻青脸肿的手下拖起来,落荒而逃,走得远了,又回头骂起来,看到颜思齐作势要追,忙闭嘴疾跑,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这帮孙子!”颜思齐哈哈大笑,转脸过来时又一脸不解,问聂尘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强买强卖做不得数,广盛商行可不是任你搓圆捏扁的傻子。”
“旁人这么做不行,我这么做就行。”聂尘信心十足地没有说透,而是向翁掌柜拱手道:“翁掌柜可以做招牌了,中华远洋商行的名头可不要记错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顺便把香山县衙门盖了印的文书带过来。”
翁掌柜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刚才发生的事太过突兀,又实在惊悚,他无力阻止,更无力改变,只好长叹一声,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