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尔被杀了,死在一个倭人手里。
他是在从海里逃到岸上的时候被杀的,柳生的倭人在雪兰莪港区内肆虐一番之后并没有远遁,而是继续在城里抢东西,这些职业强盗最见不得的就是穿金戴银的有钱人,偏偏约尔等欧洲佬冲到岸上的时候都带着大大小小的细软箱笼,倭人见了怎么能忍?
约尔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在倭人刀下,一代纵横海上的传奇人物就这么被干掉了,以至于很多年后有关他的故事里为了体面都隐去这一段。
格尔夫比约尔死得要早一点,他沉在海里了,胜利女神号被点成一根蜡烛时格尔夫没有及时逃出来,随船一齐沉底了。
这两个主要人物一死,本就混乱的联合舰队彻底崩溃了,大群的亚齐人被大火驱赶上岸,惶恐的印度人跟着他们一起逃,然后进入了柔佛军队的口袋,跟亚齐国有世仇的当地人没有一点客气,直接用弯刀和火枪招呼他们。
岸上的厮杀持续了一个上午,无处可逃的亚齐人困兽犹斗,战斗力比在海上的时候飞跃了好几倍,差一点就让柔佛人吃不消,但柔佛人毕竟是有备而来的,准备充分,费了一番周折后将一万多亚齐人与印度人的联军全都干掉了。
死掉的尸体在雪兰莪的街道上、房屋中、田野地随处可见,大队大队被解除了武装的俘虏光着屁股垂头丧气的蹲在路边,柔佛人用绳子串了他们的脖子,像牵畜生一样将他们押解离开。
至于本地的布吉人,自有柔佛将领阿里出面去安抚镇压,他有天猛公的授权,要把雪兰莪港彻底收归柔佛苏丹的麾下,布吉人至少在二十年间抬不起头了。
甘辉和阿里办了一个简单的交接,从俘虏中接收了几十个白种人,把他们送到了停泊在港外的定远号上。
“这些可耻的家伙留着干什么?”西班牙人桑切斯痛恨荷兰人,上来就嚷嚷:“龙头,若是在马六甲,我们会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吊死在桅杆上,他们都是残忍的海盗,上帝都唾弃的人渣!”
俘虏们瑟瑟发抖,蹲在甲板上大气不敢出。
“留着他们有用,至少可以替我们传信。”聂尘解释道:“我们做生意不能把事做绝,将来指不定就会有变故。”
桑切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孤疑的闭上了嘴,费尔南多拍拍他的肩:“聂龙头是很有远见的人,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置疑了,现在就可以回马六甲去复命了。”
“你呢?”桑切斯心头不满的询问道:“他刚才说传信,莫非是和荷兰人还有联系?”
“我留在这里,聂龙头安排我在淡马锡做点事。”费尔南多含糊的答道:“当然要和荷兰人联系了,仗打完了,就该做生意了。”
桑切斯瞪大了眼:“荷兰人是我们的死敌!聂昨晚上才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还想着跟荷兰人做生意?”
“打打杀杀也是生意,不然澳门生产的炮卖给谁去?”费尔南多道:“聂龙头是商业天才,很多事你不懂的。”
他搂过桑切斯的脸在他耳边窃窃私语道:“你回马六甲后,跟总督带个话,聂龙头知道下个月会有几条西班牙归国大船从新大陆过来,船上都是满载的金子和银子,他打算用总督感兴趣的货物换这些金银,价格可以比卖给其他欧洲国家的便宜三成,你问问总督同不同意。”
“我们本来就打算换一些丝绸和瓷器。”桑切斯道:“你不用这么神神秘秘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不是,聂龙头所说的货物,是船和炮,是军火。”费尔南多贱笑道:“马六甲城武装很薄弱,如果想不被荷兰人骚扰,就得加强。”
桑切斯吃了一惊:“什么?军火?”
“是啊。”费尔南多道:“你们总不能老是靠聂龙头来救援吧?”
“可是。”桑切斯有些懵逼了:“我们从来没有向明国买过军火。”
“今后就会习惯了。”费尔南多道:“是这样的,聂龙头的意思是,你们出钱,买船和军火,聂龙头可以出人,他知道你们人少,特别是靠得住的人,那些当地土著智商低,蠢得很,很难教导,但聂龙头的人就不同了,昨晚你也看到了,全是精锐。”
“停一下,你是说”桑切斯吞了一口唾沫:“由我们出钱,聂先生出人,组织一只舰队?”
费尔南多想了一下:“是这么个意思。”
桑切斯勃然大怒:“当我们傻吗?还有你费尔南多,你到底是哪头的?!”
费尔南多耸耸肩,没有承认,没有辩解,只是继续劝道:“怎么会是傻呢?这是稳赚的买卖啊,你想,这次聂龙头带人来替马六甲出力,那下次呢?他还会来吗?从马尼拉过来很远的,成本很高,就算他愿意来你们好意思吗?”
“这个”
“所以必须在马六甲组建一支强大的船队,保护我们共同的利益啊。”费尔南多推心置腹的说道:“我们伊比利亚人在这边本来就人手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