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试想,足智如湖海豪士陈元龙,尚不能窥破。天下碌碌无为之辈,又岂能自知。
果不出陈公台所料。
天下殿问,吕镇东表奏。
闻曹司空抱恙上表,以“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自辩。言下之意,南兵北调,乃出虚实之计也。今为袁术所破,大白于天下。亦无足轻重,不损兵势。只需顺下雷泽,左右夹攻。更有青州猛虎,隔断大江。淮南四面楚歌,袁术必败矣。
天子言善。遂命曹司空,择机击袁。
曹司空,妙计被破,然实力未损。不过憾失,南阳军屯之地,而已。亦如曹司空所言,南阳白地,本就属荆。刘表取回,汉中无损。何况汉水中下游航道,本就为刘表所控。其邓樊二城,扼守北岸,南阳兵卒,汉水进出,皆需仰刘表鼻息。所谓“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今刘表取回,亦不足惜。
十万西凉精兵,屯于南阳。好比,利刃加颈。刘表不想,引颈受戮,唯有阴结同盟,共御强敌。如今,南阳一郡,失而复得。虽为白地,然却是极佳缓冲。尤其南阳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得此地,荆州北部,再无患矣。只需稳守长江,刘镇南,当可从容自保。
光复郡境,于甄都关系,亦大为改善。
换言之,看似曹司空憾失南阳,实则,笼络刘表,离心群雄。利大于弊。
天下皆拭目。且看司空妙计,如何收场。
淮南,袁术府。
“曹孟德,果欲与我,殊死而战乎。”袁术将信将疑。
“卑下,窃以为。曹司空,许大略如此。”军师阎象,据实已告。
“刘表何为?”荆州刘表,淮南袁术、徐州吕布,三家顺下大江。同气连枝,攻守同盟。谓牵一发而动迁全身是也。
“卑下,窃以为。刘表既得南阳,恐难与甄都为敌。徐州吕奉先,或可为外援。”军师阎象,果有远见。
“哦?”袁术不解:“非我出兵,破曹孟德虚实之计,并授刘表以柄,南阳方能复得。刘表岂不复恩乎?”
谓“复恩”,意为报恩也。
“谓此一时,彼一时也。”阎象为袁术解惑:“得南阳,荆北无虞,襄阳无患矣。荆州水军,只需助黄祖守江夏,助护南蛮校尉刘磐守荆南,刘景升可坐观成败,从容自保也。”
诸侯邦交,利益至上。
先前,南阳陈兵十万,好比利刃高悬。刘景升,心腹大害,寝食难安。今失而复得,北境无患。只需囤积重兵于汉水内外,长江沿线。足可自保。此时,再与群雄暗行苟且,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想而知,待稳守南阳。刘表与群雄,离心离德,必成定局。
“军师,所言是也。”倍思前后,袁术信服,转而又问:“徐州吕奉先,如何可为外援?”
“唇亡齿寒。”阎象言之凿凿:“曹司空患吕镇东,犹在明公之先。”
“善。”袁术眼中,戾芒一闪。
漠北都护府,郅居水西。
皑皑雪原,冰封千里。君流车驾,列队前行。鲜卑重耕马,并驾齐驱,仍可日行百里。尤其橇车碾压,辙深且硬。更利后车通行。一望无垠,已不辨路径。轻车探路,按图索骥。更加冰冻三尺,亦无惊险。
剑水距武牧城,约二千五百里。日行百里,足月可至。闻,剑水西岸,有坚昆先王,所筑雄城。多有邑落散布周遭,皇上此去,或可见李陵后人,亦或是昭君子嗣。
闻昭君一脉,乃历代坚昆阏氏所出。却不知,时至今日,可还有遗孤。
皇上御驾。
双层夹胶,浮金陨琉璃车窗,隔绝寒意。皇上并伴驾诸妃,皆着常服,谈笑风生。北海西行图,案上铺陈。风雪兼程,十余日。前方温泉地,日落可至。
午后,一什探路御姬,安然折返。马背所携,狐貂走兽。乃途中猎杀。皇上诏命,即便车居,御姬亦需披陨琉璃内甲。内衬百花战袍,稍觉闷热。索性只穿素纱襌衣。陨琉璃甲,虽有水绿、天青、浮金散射。然透光与车窗无异。春色满园,风光迤逦,唯皇上可见。陨琉璃内甲,可比后世,防弹玻璃。单层,身中汽弩不死。双层,汽弩单射不破。三层,汽弩连射不穿。
再披外甲,人马具装,刀剑难伤。
即便,坚昆“有金、铁、锡”,“每雨,俗必得铁,号迦沙,为兵绝犀利”,“其战有弓矢、旗帜,其骑士析木为盾,蔽股足,又以圆盾傅肩,而捍矢刃”。
亦难破御姬防御。
“禀夫君。暖泉处,已立帷幄。”猎鹰塞希莉娅,近前来报。
“何人立营?”皇上遂问。
“未可知也。”塞希莉娅答曰:“多有斥候,防备甚密。”
“可有辎重。”皇上又问。
“未见辎重。”塞希莉娅又答。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