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隐形人般,不,更像空气一般,无所依存。
任平生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踉踉跄跄地穿过人群,就像空气般穿过一个个人的身体,走到那具棺木前,朝里面看去。
一个面无血色的任平生正躺在里面。
......
“不,不要……”任平生狂喊着,双手像僵尸般高高举起,又重重地放下,然后浑身如过电般不断颤抖,牙关不断上下磕碰着,发出可怕的声音。
一双瘦削却有力的手抓住了任平生的胳膊,将他牢牢固定在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
“医生,医生你快来一下,病人又发作了。”一个女声急切地喊着,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一脸不耐烦的医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病人,摇摇头道:“不必担心,这是药物在起作用,高温是正常现象,烧退了,病就好了。”
“你们只要注意,别让他把自己的舌头咬到就好。”
说完,医生就继续走到其他病房去,继续他的工作了。
只留下病房里的一男一女,面带忧色地看着床上仍然抽搐不断的任平生。
晚上10点,医生查完房后,给任平生换了另一种药物,按他的话说,这次输液结束后,病人基本上就脱离危险了。
吊针里的液体一点一滴地流进静脉,病床上的任平生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张张嘴,口中不知念叨着什么,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立松,你先回去休息下吧,今晚我来看着。”安淇走了进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床头,关切地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对着已经开始打呵欠的林立松道。
“嗯,那今晚就拜托你了。”林立松也不推辞,他昨晚值了一个夜班,此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这些天,林立松和安淇两个人轮流看护任平生,看着他从开始时高烧不退,整晚说胡话、抽搐,到现在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除了白天发作的那一次,任平生已经有12个小时没有出现异常,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实在感谢你了。”林立松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对着安淇道。
他平时惜言如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今天的确出自肺腑地感谢安淇。
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林立松立马赶到燕京,这时任平生已经昏迷三天了。
照医生的话来说,任平生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他本人身体抵抗力极差,像是免疫系统受到重大损害般,再加上他本人求生意志严重缺乏,所以导致病毒入侵感染,一病不起。
任平生真正的朋友不多,张温梧的工作暂时分不开身,林立松又不敢把病情告诉他家人,只有安淇,在听到消息后,毅然向学校请了年假,赶到燕京来照顾他。
要没有安淇,林立松自个还真的没法照顾得来。
“你也很辛苦,快去睡个觉吧,明天还需要你呢。”安淇给了林立松一个微笑。
其实她也很辛苦,任平生这些天都躺在床上,除了翻身子和抽搐时外,大小便、擦身子、换衣裤这些私密的事情,都由安淇包办了。
虽然他们俩的关系早已明确,林立松也不是外人,但一向恬静的安淇,也顾不得自己人妻的身份,尽心尽力地照顾病人。
再加上一直担忧任平生的病情,安淇这几天都没什么睡,黑眼圈一天比一天地深。
林立松走后,安淇又给任平生擦了一遍身子,然后搬个凳子坐在床边,听着病床上的男人口中呓语不断,看着往日里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庞,安淇忧心忡忡,只能默默为他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