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第一次失控,吻了她的时候,那时候,是她强硬但轻柔的掰开他捏紧的拳头。
“真不是东西。”
齐瑜低低骂道。
方才为什么不追上去?
他也不知道。
也许司蔻说的是对的,是他先死皮赖脸去打扰人家的,现在却也是他先迟疑的。
司蔻啊。
堂堂清平郡主,宣平侯嫡女,裴家的宝贝外孙女。她冷静自持,强大而独立,坚韧到不需要任何人施以援手。
就连撒娇服软都不会。
让齐瑜害怕的,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她不需要他。
很没有安全感。
甚至……
他想让司蔻生气。
想激怒她,想让她替他担心,想让她为自己方寸大乱。
她那副始终淡然自若的模样,让他……自卑。
他很难承认,自己就是不如司蔻那般的心性。
包厢门开了。
齐瑜没抬头去看,那人却大步流星,雷霆万钧之势。
叶息一拳给齐瑜抡上,后者的嘴角渗出血来。又猛地一脚把人踹到角落里,毫不留情面。
男人蹲在他面前,双手提着他的衣领。
“知道我那天为什么来你府上吗?”
“……开设药堂和刀堂。”
叶息要被气笑了:“主子连这种保命的东西都告诉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早在几年前,樊叔就提过要开这两个堂,那时候主子没答应,因为她不想染上那么多血。”
“可侯爷出事之后……”叶息冷笑,质问道:“你不是还亲自去驿馆接主子回来吗?”
“知道她为什么在那里吗?”
齐瑜垂着眸子,背靠着墙坐着,像只被遗弃的大犬。
“……她说,去宫里放了把火。”
叶息没脾气了,从来没发现自家主子谈起恋爱来,还是这种性子。
“去他妈的放火,”男人没忍住又一拳砸他脸上:“是去杀人!”
“杀人你懂吗?!”
“你以为她在驿馆是养身子?狗屁!主子足足昏迷了半月!”
齐瑜猛地抬头,司蔻说的话他都深信不疑,还真没去仔细调查过。
“主子用麒麟散恢复了十成十的功夫,忍受经脉重铸又迅速碎裂的痛苦,不顾一切杀进皇宫弄死了兰长老。”
“你又在哪里?!”
叶息看着齐瑜那惨不忍睹的脸,调转方向一掌拍碎了茶几。
“跟主子并肩作战的长亭,危机时刻保住她性命的是楚流云,你又做了什么?”
“杜笙在边关九死一生救下司小将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他妈根本不知道主子受了多少苦,不知道主子背负多少压力,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锦纹听见动静,推门进来便看见角落里惨兮兮的世子爷。
“你骂就骂,动手干什么。”
女子端着小药瓶,胡乱的给齐瑜往脸上抹。
“尽给我找事儿,出去被人看见,指不定说咱们飞雪楼如何如何呢。”
叶息冷哼一声:“俗话说商不与官斗,可你到底是小看咱们摘星楼了。”
“主子看上你,我们摘星楼的人没一个真正满意的。”
“可主子毕竟是主子,私事咱们干涉不得。”
锦纹三两下弄好,站到叶息旁边,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手上的碎渣,一边冷冷道:“主子不是一般女子,你既然有心待她,就该早有准备。”
“别怀抱白月光,还向往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