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宫女,蹲在冒着白雾的药壶前,一手托着下巴,撇起嘴巴,无趣地煽动着手中的蒲扇。
一听到脚步声,宫女循声望去,便看到是卞柯因微笑着向她走来。
她行了个礼,说道:“贵人。”
卞柯因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便径直走向似乎已滚沸的药壶前。
稍伏下身子,苦涩的药味便扑鼻而来;卞柯因为这难挨的苦味而反射性地轻皱秀眉,随后,便从一旁拿过叠了几层的布巾,握着壶的把手,抬起来,将里边的药汁小心翼翼地倒在碗里。
“贵人,奴婢来吧,您……”
“无妨。”
大概是想到,一会便能带上药去见他,卞柯因看着缓缓被填满的瓷碗,不自觉地笑意加深,眼里的光茫较来时更甚。
“贵人,您可真在意皇上。想前几日,皇上浑身是血被送回来时,宫里那些小主,个个相传是昶茗国要攻过来了,都惊慌失措地忙着给自己准备后路,哪还能想起皇上来?要奴婢说,贵人您就应该让皇上明白您的一片痴心,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子,与皇上相伴到老!”
听着宫女的一番话,卞柯因有一瞬间的失神,连带着扶着药壶的双手抖了一下,将药洒出来一些。
“哎呀,贵人您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没事,不用过来。”卞柯因连忙回过神来,将药壶放好,带上那碗满满当当的药,向门外走去。
经过那名宫女身边时,她停了下来,看着宫女说道:“方才你的话,不要再说与其他人听,记住了么?”
宫女听着她带着些许警告的严肃语气,心下有些害怕,急忙点了点头。
卞柯因见她如此反应,心下知道这宫女应是老实人,便没再多说什么,走了出去。
在御医院去乾司殿的路上,刚才宫女的一番话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片痴心”“诞下皇子”“相伴到老”……
她有些烦闷地停住了步子,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随后睁开眼,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此刻,卞柯因一想起,昨日那名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可以细细端倪他面容的男子,眼里便止不住地浮现温柔。
这边,暗影门。
藤知凌寄来的信纸已被烧成灰烬,只是那个画面,还时不时能够触目惊心地出现在眼前。
“好烦!”妤影郁闷地脱口而出道,随后便翻身下床,给自己穿戴好,稍作休整,便提上剑向皇宫飞去。
此刻,乾司殿门被人打开,卞柯因端着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