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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温道:“我觉得,凡事总有一个原因。”
“如果三姑娘问我为何喜欢银子,我可以直说,我十一岁时父母相继离世,他们留下来的铺子田产全落在了我的身上,当意识到周边的人对我手上钱财的觊觎的时候,我才明白钱的重要性。”
他的眉头依旧紧锁:“但三姑娘,你从小养在深闺,这么在意黄白之物,不会太诡异了吗?”
“程家好歹也是侯府,家风也还算清正,就算三姑娘在家中不受重视,但程老夫人也不会去苛待你,该有的东西不会少,既然如此,那么三姑娘从小也不会为吃穿发愁。”
“三姑娘,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你到底为何会迷上银子?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程蕴听完他这样一番话,怔住了。
是啊,为什么呢?程家未曾短她吃穿,那么是什么样的原因呢?
她扭着眉,努力地想,使劲地想,拼命地想。
脑中却有团记忆始终模糊不清。
“……这座宅子是不是很不错?但是它太贵了……我倒是想把它买下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
是她吗?是她说要买宅子吗?她要买宅子做什么?
她到底将哪些重要的事给遗忘了?
可不管她怎么想,脑中翻来覆去仍旧是那几句话。
绿槐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惊呼一声:“姑娘!”
薛温皱着眉,他把话说的很重吗?怎么搞得他像是在欺负小姑娘?
清圆恨的不行,不就是五两吗,至于死追着不放?
她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五两,走到薛温面前:“薛公子,五两银子还给你,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家姑娘了!”
薛温笑了笑,伸手接过:“早拿出来不就好了吗?”省得他说了那一通废话,最后浪费大家时间。
清圆脸色变了变,冷笑道:“薛公子,您这性子若是将来娶了妻必定家宅不宁!”
薛温没有生气,他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样子:“是吗,但我觉得热闹点也挺好的。”
程蕴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一张小脸苍白透明,唯有一双眼睛越发漆黑幽暗。
…
…
胡屠夫年轻时曾让许多人嫉妒过。
原因还是因为他本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粗汉子,每日还要宰杀好几头猪,身上总是有洗不干净的腥气。按说他这样很少有姑娘愿意嫁给他的,可最后嫁给他的那个姑娘不光是心甘情愿,还长得貌美如花。
这就让那些人酸的牙都要掉了,不应该呀,胡屠夫五大三粗胡子拉碴的,这姑娘长了一副好样貌,怎么眼力不太行啊。
他们心里各种不平衡,一直到这姑娘为胡屠夫生下一个女儿后去世,嫉妒的羡慕的统统变成了同情。
原本他们还操心胡屠夫会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可没料到他不仅是娶到了,还让他们嫉妒的眼红。
原本他们以为会对他一直嫉妒下去,可没料到他陡然就成了鳏夫。
人生无常啊人生无常。
胡阿橘从小是顶着众人同情的目光长大的。
卖鱼的阿四叔总是会摸着她的头一脸哀伤,这让她一直忧心自己是不是再也长不高了,还是自己脑子太笨了,不然为何阿四叔看着她的眼里总是含有泪花。
她不明白,于是跑去问爹爹。
胡屠夫告诉她,阿四叔只是因为当初喜欢她娘亲,但是太怂,不敢告诉她娘亲,然后现在十分后悔。
胡阿橘似懂非懂,阿四叔喜欢她娘亲,和她有什么关系?
胡屠夫却没再多说,他拿起刀又去杀猪了。
胡阿橘听着猪嗷嗷惨叫的声音,两手托着腮开始想象她娘亲模样。
他们都说她娘是个美人,可是眼睛太瞎,嫁给了她爹爹。
她才要说他们眼睛瞎!
她爹爹其实只要把胡子刮干净,不知道比他们英俊多少倍!
其实在她娘亲去世几年后,有人说要给他爹爹介绍姑娘,但都被他爹爹严词拒绝了。
她娘亲一定长得很美很美,所以爹爹才对娘亲死心塌地。
她长大后也要找一个待她十分温柔的男人!
胡阿橘长大后遇到了裴免。
这个男人总是三五不时的跑来他们家买猪肉,于是这一来二去,胡阿橘倒是和他渐渐熟悉起来。
裴免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但是心思却很细。
胡阿橘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他,不然为何总是想要去见他,总是想要去对他好?
胡屠夫却很讨厌裴免,他当爹当娘,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大,偏偏来了一头猪,要和他抢女儿,真是过分!
他是十分想要将这头猪赶跑的,但这家伙看着笨,脑子却好使,不管他的态度有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