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蚌娘处于豆蔻年华,只道姐姐嫁了好人家,家中宽裕,经常给她一些吃喝零碎,出手还算宽裕,所以这回姐姐回来也跟往常一样问她要东要西,丝毫没有注意到姐姐此刻的窘境,她在听到蓝烟娘冲着自己发脾气的话,她还当真了,随即她凑到她娘乔氏跟前去,“娘,姐说让你给我做新肚兜呢。”
乔氏平素节俭的很,一个铜板恨不得能两个铜板用,在她看来子女们有个蔽体的东西就够了,即使她很宠蓝蚌娘这个小女儿,她心中也认为,反正女儿以后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万一给添置好东西了,最后不还是要便宜别人家?
所以烟娘也好蚌娘也罢,往日在家里头穿的衣服都是家人穿剩下的,缝缝补补裁裁剪剪再穿,到最后洗的连布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更别提布上的花样了。
乔氏刚被女儿烟娘驳斥了一句,自己肚子里头也是窝火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呢。
她心中真是忧心沈土根想休了蓝烟娘。以前沈土根顶多让蓝烟娘住个两日就来接她回去了。
可是这次,莫说蓝烟娘深更半夜的来,就是那往日里最是孝顺的女婿在杨梅季里也没有上门来帮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前几日她瞒着女儿悄悄跑到沈家村去打听状况,一听说女婿一个人去下地干活了,她心中更担心了,这莫非真的要散伙过日子了?
一路上回来,她一个人坐在田埂上默默的想了好一会儿,女儿这把年纪了,若是被休,焉能找到肯给彩礼钱多的好婆家,罢了,罢了,再有三日,沈土根不来接蓝氏回去的话,她就亲自把蓝氏送回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婿给不给她岳母面子?
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好像有点丢脸。
乔氏那是一边想一边走回去的。
这几日儿媳已经对出嫁的姑奶奶住在自己家里,或多或少的表示了意见,显然是嫌弃出嫁的姑奶奶住在娘家的时间太长了吧,不光吃食上所花费的银钱,还有乡里乡亲的闲言碎语,这女儿在家住的时间长,总是有人会在背后议论的,没准儿烟娘回娘家久住这事儿还成了村民们背后的谈资呢。
若是让蓝烟娘再多住几日,儿媳丁氏肯定更冒火了。
所以她回家就赶紧撺掇着女儿自己回去,可没想到这女儿硬是要脸面,明着是想死扛到底的样子,让她真是毫无办法。
乔氏本来就在心疼蓝烟娘每天要吃自己不少东西,却又听到蓝蚌娘现在问她要东西,顿时就发作了,伸手抬起便是一个耳光打过去,不悦的吼骂道。“你个讨债鬼,肚兜又不是只你身上一件,不是还有很多吗,真是的!要什么新肚兜啊!你以为你是大家闺秀吗,居然那么讲究,再说了这肚兜是穿在里头的,要那般好看做啥子啊!你啊,真是糊涂了不成!老娘养你们这般大,你怎么就不懂得给老娘做件肚兜,尽知道要要要!”乔氏这话也有点影射蓝氏不孝顺的含义,但是蓝氏没搭话。
蓝蚌娘心中好委屈,她白白挨了这一巴掌,连脸都肿了小半边,当下哇的就哭着跑了出去,哭的好不伤心。
蓝烟娘坐在这里,知道她娘乔氏这是指桑骂槐的说给自己听,心里头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可是一想到她已经把婆婆得罪了,要是这边被亲娘赶出去,那可真的要带着破碗木棍去挨家挨户去讨饭了,所以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她选择无视,只继续坐在那里编着竹篮子,铺上蕨菜叶子。
乔氏见蓝蚌娘哭跑了出去,也没了说话的心思,只是一个劲的催着蓝烟娘快点编竹篮子。
“娘,我就两只手,快不出来的!”蓝氏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乔氏,冷嘲热讽道。
蓝氏一想着这几天连着编竹篮子,这手指的老茧也厚了不少,心中不由地想起在沈家虽然也辛苦,但是吧凡事都是沈土根给她挡了,轻松活计她干了,重活累活脏活都让沈土根去扛着了。
这会子,她竟有点想沈土根了。
她娘家的房子不如沈家的院子大,但就地上那些脏污,嫂子丁氏也不晓得打扫一遍?
现在她好似有点认床了,就娘家的草床,现在睡下去竟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着那乌漆墨黑的被头就觉得恶心,勉强住了几日,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蓝烟娘心里头想着这个,又怕被她娘追问几时回去的事儿,她赶紧偏过头去,假装眼睛里飞进了小虫子。
“咦,什么东西那么香啊?”乔氏抬头嗅了嗅飘过来的味儿,问道。
“许是嫂子又在烧什么好吃的吧!”蓝氏淡淡敷衍道。
还真是被蓝氏给猜中了,丁氏正在给小闺女皓兰做炸猪排吃,所以满院子的飘着猪肉香。
丁氏的大儿子二儿子都成家分出去单过了。
所以才十二岁的蓝皓兰跟着父亲蓝枇杷,母亲丁氏一道生活。
自然这小闺女的吃穿变得精致起来,因为丁氏认为要富养着,四年之后的后宫选秀,恰好小闺女蓝皓兰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