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身死,只要大越军民转移进山,他也算赢了。
陈日燏使出浑身解数,利用自己一直以来的军中威信,好不容易才稳固军心战意。可今日忽然传来陈益稷在元军扶持下僭位监国的恶心事。
此事本在陈日燏意料之中,他并不奇怪。为了给陈氏宗庙留一条后路,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容忍。
可让他吐血的是,陈益稷自立监国也就罢了,却“下旨”废黜了太上皇和皇帝,而且其他三道所谓的圣旨,也都是险恶之极。
那四道圣旨被元军骑兵四处宣扬,不出十天,整个大越军民都会知道。
可以想象,会有很多人不会再进山,甚至进山的人还会跑回来。至于一些有奶便是娘的软骨头,只怕还会争先恐后的降元求官,卖主求荣。
越军将士前几日得知太上皇和朝廷西狩,得知军中即将断粮,而现在又得知陈益稷的圣旨,军心再次浮动起来。
他们不是大越勇士么?怎么成叛军了?
不错,陈益稷的确是非法,可他再非法,也是太宗的儿子啊。太上陛下倒是真龙天子,可太上陛下也西狩了啊。
一时间,越军更加迷茫起来。
“殿下,安暹知府阮烨主动降元,还有利仁路安抚使杜异降元!他们拒绝百姓转移的诏命,甚至杀了不愿降元的部属。”一个将领又给陈益稷带来坏消息。
“风雨飘摇之际,国事蜩螗之时,此类寡廉鲜耻之辈自然层出不轻,不用理会。”陈日燏漠然说道,目中一片冰冷。
他指指身后的大营,语气森然,如同锋利的剃刀:“你以为,这十八万大军中,就没有想要卖主求荣之人么?不但有,而且…绝非一人!”
“人心最难蠡测,何况生死关头。到头来,舍得为国尽忠的,可能是你轻视之人。而认贼作父的,可能是你仰视之人。”
“人心如水,而势如堤。势在水顺,势去水崩。这就是大势若去,人心便难挽回。今日,便是如此!”
陈日燏还有句话懒得出口,那就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捶。
部将听得心中冰冷,“殿下,就真的没有指望了么?”
陈日燏看着夕阳下的元军大营,叹息着说道:“倘若快州没有失陷,长安仓的粮食尚在,大越还是能反败为胜的。可如今,大越精兵尽丧,粮库空空……而元军攻略如火,大越除了变成山中朝廷,别无他法。”
陈日燏观察元军大营,李洛也在观察越军大营。
越军大营法度森严,无懈可击。
李洛当然知道陈日燏的任务是拖住自己,让陈晃有机会建立山中朝廷。陈日燏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支越军,所以,他在这等着自己。给自己决战的机会。
这也是陈日燏不愿意进城防守的原因。
李洛承认,陈日燏是个名将,只论战术的话,他肯定不如陈日燏。如果公平对决,他没有信心打败陈日燏。
可现在不同。现在,大势在他这!
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几百万安南百姓入山,成为山中朝廷的子民。他也不能放任陈日燏这支越军重兵集团不管。
那就只能尽快解决陈日燏。只有这样,这次南征才能算胜利。
“明日决战!”李洛下达了军令。
于此同时,陈日燏也下达了相同的军令,“大越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明日决战!”
陈日燏的意图是,哪怕最终还是野战失败,也要重创元军,尽量消耗元军的兵马,这样太上皇才有翻盘的机会。
四月十六,元越双方最后一场大规模的决战爆发了。
越军十八万人,但只有一万多骑兵,其中十五万还是各路的乡军。训练和装备都只是差强人意。
元军十五万人,其中六万是剃发留辫的越奸军,五万多骑兵,两万多土司蛮兵,一万多汉军。
看似元军兵少,可元军的实力却远超陈日燏。
越中的地形,以平地为主,古礼城周围都利于骑兵。但陈日燏还是选择这里和元军决战,因为陈日燏也需要平地为战场。
他搜刮了安南能搜刮的所有大象,数量高达三千多头,其中很多还不是战象。
除此之外,陈日燏还搞到了五千头牛。
他要用三千头大象和五千头牛,再加上自己的一万骑兵,硬冲元军大阵。可以想象那种场景。
这三千多头大象和五千多头牛,根本不在越军阵营中,而是在军阵后的城中。
同时,越军背后的城墙其实被挖开了一里多宽的门,方便藏在城中的战象和水牛突然出击。
而这一切,元军懵然不知。就是李洛也不知道。陈日燏治军很严。虽然陈日燏军中有卧底,但陈日燏小心谨慎,治军严谨,奸细眼下根本没有机会传递情报。
起码从表面看,越军背后的城墙完好无损,看不到破绽。
陈日燏要用这个杀手锏,狠狠教训一下元军的骑兵。
然而陈日燏绝对想不到的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