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原野。。
人马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从江淮丘陵中出来。很多人一下山,就累的一屁股坐在雪地里。
一个满脸胡须的皮裘武士,解下自己的佩刀,用汉人听不懂的关外胡语骂道:“还要翻多少山!该死的,这一路走过不是大山就是小山,人和马都掉膘了!”
“阿牙虎,你少说两句!伙计,你可是抱怨了一路,这可不是咱水边人(水达达)的脾气!咱在老家,也没少翻山。”
另一个武士用胡语说道,“乃颜汗说了,我们hi得到很多奴隶,食盐,女人,钱财。”
阿牙虎冷哼道:“巴海,你以为我阿牙虎害怕劳累么?我是不知道究竟要到哪里去!汗王不说,首领不说,就像巫师的咒语那么神秘。”
巴海道:“实话告诉你,就是首领也不知道究竟去哪里。不要问那么多,走就行了。只要能抢到奴隶和好东西,去哪都一样!”
所谓水达达,其实和后世的满清八旗有很大关系。事实他们本身也是生女真,只不过,他们自己从啦不认为自己是女真人。
但是,他们和建立金国的女真人有不是一回事。
金国女真的主体,尤其是完颜部,主要是“林中人”。而水达达则是“水边人”。两者相互之间也不认同,风俗也有差异。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十几万骑兵,二十多万战马,以及数量更加庞大的羊群牛群,才全部从江淮丘陵出来,漫山遍野都是人马。
这样的丘陵,扬州之西的长江北岸到处都是,连绵数百里,只能翻越。
丘陵虽然只是小山,但对于骑兵来说也是足够痛苦了。这片丘陵,他们足足翻越了半个月。
所有人都累的精疲力尽,战马也掉膘了,牛羊也掉膘了。
好在,此地是江北元廷治下,他们不怕有敌军袭击。
身材高大的乃颜,原本华丽的皮裘,也成了破烂。胜纳哈儿等三位兀鲁斯王(藩王),也很狼狈。
“来吧,我的哥哥,还有我的两位叔叔,我们已经过了这该死的丘陵,来合计合计吧。”乃颜气喘吁吁的说道。
四个尊贵的兀鲁斯王远离自己的部将和侍卫,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坐下来商议大事。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怯薛侍卫突藏。
突藏是忽必烈的心腹侍卫,也是忽必烈派来指导乃颜等人的。此人沉默寡言,为人谨慎,所以忽必烈才把所有的计划告诉他。
“好得很。”乃颜开口笑道,“没人知道我们究竟去哪里。”这男人指指南边,叛军一定以为我们会继续翻山越岭去四川,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渡江。”
事实,乃颜等人虽然知道革囊渡江,却不知道在哪里渡江。他们对长江地形一无所知。
突藏取出一张羊皮纸,打开,赫然是长江地图,而且绘制的很精致。
“这里,”突藏指着芜湖的对面,“叫无为。江面不到两地。”
又点向安庆的地方,“这里是安庆小孤山,这里的江面更窄,只有一里半。这两个地方,就是最窄最容易渡江的地方。大汗就选了这两个地方。”
不到两里?乃颜等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到两里,那革囊渡过去简直太容易了。
“大汗当年渡过金沙江,那时我才十六岁。”
也不干说道,“那金沙江也不止两里,而且水流很急。当时十万大军二十万战马过江,渡过对面后,只有八万多人,十七万万匹马。很多人和马,其实是被大水冲走的。”
“要是这段江面还没有金沙江宽,可能更好渡。不过,是不是水流很急?”
也不干年近五十,当年是随忽必烈参加过攻灭大理的。
突藏摇头,“水流不急,就是深。”
也不干笑道:“深怕什么?就怕宽和急。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了。”
乃颜道:“军中的水达达,可不怕这个。可是我的突藏啊,你能保证叛军在对岸没有守江的兵马么?”
势都儿也说道:“要是对岸有兵马,那光岸就是个大麻烦。勇士们还在水里,无法反击,只能被岸的叛军射杀。而且我们是骑兵,总要花功夫岸骑马整队。”
突藏难得的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叛军兵马和云南王大战了,江浙就像没有猎狗看守的羊圈,除了叛军水师,岸根本没有兵。”
乃颜点点头,“这么说,只要快速渡江,在叛军水师集结前渡过,就没事了?不过,我听说叛军水师很强,封江也封的很死。我们动作再快,也免不了会遇到几艘战船拦截,估计损失不会小。”
突藏道:“能过去八成人马,就成功了。打仗,哪能不死人?大汗不是答应过几位大王么?过江后随便你们。”
“好!”乃颜一拍大腿,“那我们就听你安排了突藏。也不干叔叔,当年渡过金沙江,从宰杀牛羊到渡江成功,用了多少工夫?”
革囊渡江想要宰杀牛羊,这宰杀很有技巧,除了脖子和四肢,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