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王四郎知道罗吉尔是个知识渊博的大学者,也不会网开一面。
翻译官约翰琼斯一脸懵逼,万分为难的看着王四郎,口音别扭的说道:“大官人,卑职,卑职听不懂,不懂,卑职该死”
王四郎无奈,只能用中原口音重新说了一遍。这次,约翰终于听明白了。
“总督阁下问你,为何要辱骂大元,辱骂伟大的东方凯撒!是魔鬼给了你勇气么!”约翰用法语说道。
此时的英语,只有底层的英国人才用。有身份的人,都是用一种古法语。
罗吉尔愤怒的看着王四郎,用贵族们常用的诺曼语说道:
“你们带着军队,从遥远的东方来到上帝庇护的土地,你们在这里犯下了野蛮的罪行,你们杀人,烧毁书籍,掠夺土地,财产,奴隶!”
“这些难道不能够证明,你们是撒旦,是该死的夜魔么!”
其他四个学者也一起喝骂。
甚至又一个学者要向王四郎发起决斗。
等到翻译官把他们的话翻译过来,王四郎不怒反笑。
他也懒得和这几个西方士子啰嗦。既然这几个士子没有投降的意思,那就杀了吧。
“来人,拿了去斩首示众。”王四郎浑不在意的挥挥手,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
戈什克们一拥而上,将几个饮誉英格兰的学者推出去斩首。
“告诉那些白皮色目,本堂一日坐镇海西,便断不许有人诽谤大元,但有只字片语辱骂者,杀无赦!”王四郎喝道,“签发本堂之命,半月之内,不登记为大元之民的,一体按乱党办理,格杀勿论,勿谓言之不预也!”
“各郡县官衙,暂驻各地十字庙宇,告诉那些十字僧,只要归降大元,为朝廷效力,少不得他们的好处。要是和反贼沆瀣一气,那就对不起了。”
“还有,不要胡乱杀人,首在诛心!”
“喳!”属官们领命。
命令下达之后不久,一个属官就入堂禀报:“中堂官人,各种违禁书籍,收集齐了好几万本,包括雕版。请中堂官人示下!”
“这些书籍,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不知所言,都烧了吧。雕版也不能留着。”王四郎下令道。
“喳!”属官领命退出大堂。
“哈哈哈!”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王中堂做的好大事啊。”话未落音,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原士子就施施然走进来,他自来熟的在大堂旁边坐下,然后潇洒无比的“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好一幅清贵名士的派头。
“敏山兄,哪股东风把你这位大神给吹来了?”王四郎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来人,看茶!”
王四郎如今极得忽必烈信任,已经官居从一品,在元廷贵为汉官之首。在汉官地位越来越高的大势下,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可是来人却敢这么大胆,而王四郎还不生气。
因为此人是汪清臣。
汪清臣出身汉军世候最顶级的六大家之一,等同万户那颜的大根脚。其父汪世显深得元廷信任,爵封陇西公。
虽说汪世显早就死了,可他的七个儿子个个显贵。这汪清臣是汪世显最小的儿子,在中原时就官居一路总管。
可以说,论起出身,汪清臣要甩王四郎八条街。
而且,随同元军西征的汉军,汪氏的兵马就有数万之多,光是跟随汪氏西迁的汉人,更是有十几万口。
可以说,汪清臣虽然不是汪氏家主,官职如今也没有王四郎高,也没有王四郎这么讨忽必烈和真金的欢心,但他完全有这个底气平视王四郎。
当然,汪氏和王四郎的政治结盟,早在大都时就开始了。两人说是朋友也毫不为过。
汪氏的势力主要在汉军之中,在文官中反而没有什么势力。而王四郎恰恰相反。这几年,王四郎趁着留梦炎和叶李等汉臣死在中原,迅速填补了朝廷汉官之首的空白,笼络了一批群头无首的汉官。
换句话说,汪清臣固然出身好,可要说起揣摩圣心的本事,王四郎又要甩他八条街了。
“衡川兄。”汪清臣称呼王四郎的字,“小弟以为,衡川兄在海西雷厉风行,来此不到一月,这岛上便翻不起浪了。可见衡川兄大才,实为良相也。”
汪清臣说道这里,折扇突然一收,往东边一指,“不过,小弟以为,衡川兄该回西都和托了。”
王四郎微微一笑,“敏山兄所言极是,小弟正在设法回京。”
汪清臣用折扇一拍手掌心,“果然衡川兄心中有数啊,小弟倒是多虑了。也是,以我兄之才,何须小弟提醒呢。”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心知肚明,却不好说破。
为何要设法赶回巴黎?
因为大汗快不行了。
很可能秋风一起,大汗就要随着秋风回到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