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所有人都能从他的愤怒里,感受到他对那个女人入骨的宠爱和心疼。
any曾以为,他是个淡漠得没有情绪的男人。
后来她才渐渐懂得,她们看到的他,太冷静、太强大,也太克制。
真实的他,将所有喜怒哀乐,包括别人不知道的脆弱,全都给了同一个女人。
现在,那个女人正抱着怀里的松鼠,表情里,有点微不可察的烦躁。
男人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是我的过失,我愿意负全责。”
“你愿意负全责?”公爵冷笑一声,“我还愿意我女儿的手恢复如初呢!我在问你愿不愿意吗?只要你愿意就万事大吉了?你倒是给我讲讲,你打算怎么负全责?”
眼见着男人远山般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any眄了一眼段子矜怀里的松鼠,静静地接过话来:“爸,你不要迁怒于e
。又不是他咬了我,你拿他发脾气做什么?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不想,更何况当时他已经打了那只野松鼠的后腿一枪,也算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你还维护他?”epl公爵面露不悦。
威廉亦是愤愤不平:“就是,any,在后腿上打一枪算什么出气?倘若是让我抓住了那只小畜生,非要拔了它的皮给你出气!”
any莞尔一笑,“谢谢威廉少爷,可是那只松鼠当时就跑了,现在恐怕也……”
“跑了不能抓回来吗?”威廉寒声道,“我马上让人上山去搜,把这座山挖开也要把它找出来!”
any似是为难地颦了眉,“威廉少爷,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epl公爵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谢谢威廉少爷对小女的关心,不过若真是为了一只野松鼠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劳民伤财了。”
威廉只是个富家子弟,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对“劳民伤财”这四个字有什么概念?
他只知道这是一个在any和公爵大人面前表现的机会,便豪情万丈地拍了拍胸脯,“公爵大人,交给我,我一定会把那只小畜生找出来。”
若是到现在段子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真的蠢了。
她月眉紧拧,抱紧了怀中的松鼠,手指有意无意地遮住它受伤的后腿,
江南推着唐季迟的轮椅,二人在不远处,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整。
轮椅上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段子矜怀里的小家伙。
怪不得它后腿中的子弹和他所用的相配,因为他作为江家的客人,用的是江家提供的,与江临是同一个型号。如果让那些人发觉,那么这只小家伙后腿中的子弹,将成为如山的铁证。
他微抬眼眸看向悠悠,正见悠悠也朝他望过来,脸色如往常那般平静又强势,冷凝之气积聚在眉心,丝毫看不出慌乱。
可他却莫名从她的平静里,感觉到了她心底的无措她害怕怀里的小家伙被他们认出来。
唐季迟与她对视一眼,淡淡朝观光车那边扬了扬头,示意她先到那边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段子矜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地睨了唐季迟片刻,目光又落在段子矜身上,黑眸里清冷得像下了霜。
能从沉默中读懂彼此的意思,她和唐季迟还真是非同一般的默契。
段子矜知道,这是他对她无声的警告,警告她不该与唐季迟互通往来。她咬了咬牙,微微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男人这才不动声色地阖了眼眸,敛去眸中一片厉色,默许了她的做法。
段子矜立刻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温婉的嗓音:“子衿小姐,请留步。”
段子矜身子一僵,站定了脚步,却没回头。
any两步走到她身边,看着这个女人将怀里的东西护得更严实了,不由得轻轻笑问:“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怀里抱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