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即将理出头绪、抓住那转瞬即逝的念头时,恤上突然传来湿意。
紧接着便是各种惊呼声和道歉声,原来是酒吧的服务员不小心将酒打翻在了地上,溅到了他。
服务员很惶恐地低着头捡地上的碎片,阿左怒了,“长没长眼睛?这里随便一个人动动手指头你的小命就玩完了知不知道?”
还好死不死把酒溅在城哥身上。
以为邵小公子脾气好是怎么着?
“你他妈吵死了。”邵玉城扯着头发,低吼了一句。
刚才想到什么全忘了。
阿左不吭声了,动手去教训那个服务生,邵玉城眉头一拧,把服务生推开,接住了阿左的拳头,“给老子消停点。烦着呢。”
身材清瘦的服务员被他一推,倒在沙发上。
愣愣,抬头望着这一幕。
只见光线最明亮的地方,那个把她推开的男人高大挺拔,五官俊美得不可思议。
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浓黑俊长的双眉紧紧打了个结,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在她脸上,又好像没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的脸看到了什么其他的地方。
酒吧老板闻讯赶来,拎起沙发上那道削瘦的影子,“你真会给我惹事!”随即又转过头来赔笑,“邵小公子,左公子,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新来的实习生,我这就找人好好教训她。”
阿左看了眼邵玉城,心有余悸道:“行了,别闹出人命,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邵玉城眸光一动。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小顾千秋对他说,所有女孩都是上帝送给人间的礼物,应该被珍惜,被收藏,被好好爱护。
奇怪,今天是假酒喝多了吗?一晚上,他脑子里全是关于她的事。
邵玉城向来自诩不是什么记忆力好的人,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被铭记的大事件。
可是,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小到每一个细节,她的语气,声音,笑容,都历历在目。
他甚至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将它们还原成本来的样子。
邵玉城低头看着差点跪在她面前的女孩,嗓音疲倦沙哑,“算了。”
“城哥,你说什么?”
没人相信一向脾气火爆的邵玉城会在被得罪了以后说出这样两个字。
邵玉城拔高了声音,“我说算了,都他妈没长耳朵?”
如果是顾千秋,一定会慢慢走到女孩面前,然后弯下腰,笑着扶起她问,你没事吧。
他光是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都觉得那道身影栩栩如生。
邵玉城走上去问,低头拉起她,“你叫什么名字?”
瘦弱的女服务员咬唇看着他,战战兢兢地回答了两个字:“叶楚。”
“不错的名字。”
邵玉城随口称赞了一句,酒吧老板也是人精,见到这一幕明白了什么,便道,“邵公子,您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
邵玉城点头,阿左赶紧吩咐手下十万火急地送件新衣服过来,没过十分钟,邵玉城就回来了。
回来时,他发现卡座里多了个女孩,一身性感妖娆的紧身裙装,包臀露沟,裙身满满镶嵌着一看就十分廉价的水钻,晃得人头晕眼花。
她的坐姿十分僵硬,手还扯着裙角往下,想遮住大腿上更多的皮肤,却又怕上面露得太过,进退两难。
她的头发就更惹人诟病了,干枯笔直,清汤挂面一样垂着,没有丝毫的造型感。
邵玉城又想起了顾千秋,她每三个月都会去保养一次头发,每天出门前都会捯饬很久,让头发看似未经打理,自然成型,其实哪里弯哪里直,连弯成什么弧度都是被设计好的。
对比之下,这一幕显得万分可笑。
邵玉城在心里笑了一声,面上却皱起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叶楚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刚才把她拽下去,让她换下了工作服,给她挑了件这么暴露的衣服,又把她送了过来。
她讷讷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老板让我过来的。”
邵玉城什么人,他回来一看到她就猜到了老板的用意,只是这女孩束手束脚的模样让他感到新奇有趣。
他故作沉吟地板起脸,挑眉问她:“你坐在这,我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