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墨绿色的眸中全是算计,算是铺设,全都是她捉摸不透的心机手段。
她眼眶顿时红了,又羞又恼想要尖叫出声,却只是死死咬着唇,扬手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打去。
手在半空中被他精准截住,他沉声道:“放肆不够了是不是?”
她眼里真的有泪,让路易不禁皱紧了眉,“至不至于?你又不是二八少女,被男人摸一下就能起反应,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何必装得这么纯良?”
孟不悔这次是真哭了,她从没遇到过如此情景。
可是她不想在这个人渣面前掉眼泪,猛地抽回手,不顾他手里的力道让她痛得撕心裂肺。
“滚。”她就这一个冷淡的字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路易也确实还有其他事要做,低笑一声,“知道有多少女人求着我上么?蠢女人,以后你每次想起今天都会后悔。”
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孟不悔跌坐在马桶盖上,手捂着脸,像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雕像。
良久,她才哆哆嗦嗦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洗干净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地出了卫生间。
此时,展厅已经乱成了一团。
司机找到了她,急急忙忙道:“大小姐您去哪了?这里不安全,听说有人闯了进来,您快跟我走!”
孟不悔淡淡点头,司机看着她温静的侧脸线条,和往常一样美丽平和,却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出什么事了吗大小姐?”
“没事。”孟不悔扶着他的手往外走,边走边问,“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司机也摇头说不知,“不过……我听老爷说,这家的主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在地下做违法生意,操控着很多违禁品的市场,还带领他手底下的黑势力鱼肉乡里、残害平民。他之所以玩艺术品主要是为了洗钱,老爷说他这样的人不配收藏这些展品,想让您把那幅画尽快拍回来也是这个意图。”
他正说着,忽然感觉到扶着自己的那只手,手指蜷缩了一下。
指尖轻颤。
她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司机疑惑回头,“大小姐?”
好像有人往她的耳朵里倾倒了一斛江水,那水声翻江倒海在她的脑海里不停激荡,冲刷着她所有的思绪。
干净白皙的五官透出了一抹浅浅的茫然,她轻声问:“你……说什么?”
司机道:“我也都是听说的,刚才停车的时候,和别家的司机聊了聊,这件事意大利整个上流社会都清楚,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因为这园子的主人在黑白两道都有势力,没人敢轻易惹他,据说教廷那边也头疼了很久,他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前些天还搞起了贩卖人体器官的恶事……”
我残暴无道?你怕是没见过真的残暴无道。
男人嘲弄的话音宛如一条滑腻冰凉的蛇,钻进她耳中。
孟不悔后知后觉想起来,路易是单独一个人进来的。
她顾不上那么许多,转身便往展厅里面走,司机震惊地喊她:“大小姐,您要去哪里?”
女人没理会他。
清瘦的身影在拥挤往外的人潮里,成了唯一坚定向里走的那个异类。
甚至,跑了起来。
司机连忙跟上去,她的声音轻缓静敛,不仔细听都会淹没在四周恐慌的气氛里:“我去,找我的保镖。”
是她傻。
是她天真。
这个世界的善与恶,怎么会是那么简单就能被分门别类的呢。
路易……
……
男人躲在二层阳台的窗帘幕布后方,手臂上传来剧烈到痉挛的痛感。
这里两年前为了救那个死女人受过一次伤,好巧不巧的,这次又伤在了同样的地方。
所幸的是,他在暴露自己的同时,拼死朝那老狐狸开了一枪。
应当是命中了要害,就算没有,以那老狐狸年近古稀的高龄来说,身体必败,也没几年活头了。
他叼着枪,冷静麻木地从风衣里取出包好的针管,注进了自己手臂里。
肌肉瞬间僵硬,他咬紧牙关,感受着血管和筋脉像枯木一般寸寸枯萎坏死下去,他就是个旁观者,冷眼旁观,仿佛这遽痛是施加在别人身上,他分毫感受不到。
拔出针头,痛到像是有人揪出了他的灵魂,又狠狠弹回了他身体里。
就在这短暂失去意识的一秒中,他想起的是那个女人嫣红得快滴出血的脸蛋。
那样一张充满书卷气的温雅斯文的脸,那样一个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当她被人按在身下狠狠弄到满口浪语或是软绵绵地求饶时……该是怎生一副模样?
这样想着,指尖仿佛重温了在她身上作祟触碰的感觉。
他微诧。
方才心思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