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六看到窝棚里出来人了,笑道:“胡大哥,这是咱们刘家窑新来的总铺赵大人!今天来找胡大哥了解一下情况!”
那个胡老头并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而是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赵大人,不知大人来有什么想问的?”
赵和看到这个胡老头的神态就知道他排斥自己这样的官差,不过没关系,后世那种政治工作赵和虽然不懂,但电视上见多了,无非假亲假近而已。
赵和笑道:“胡大哥,你看我们到了你家门前,不能让我们进去坐一下吗?”
胡老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官差,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钱六在边上打着圆场说道:“胡大哥,我们这位总铺大人客气的很,你让嫂子躲一下,咱们进去说话!”
胡老头听钱六这么说叹了口气说道:“你嫂子年前就死了,没挺过来,现在家中只有我老不死一人了!”
胡老头说完撩起门帘,让赵和等人进入窝棚。赵和刚走进去,就被一股发霉的臭味熏得直迷糊,这间窝棚里十分阴暗,除了这些地面湿漉漉的,还长满了青苔。赵和虽然对这些窑工的生活环境有了心理预估,但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差。
窝棚中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几条木板搭了一张简易的床,床上的铺盖都已经破的露着棉花。胡老头将床收拾了一下,然后说道:“总铺大人,家里没有凳子,您就暂时坐在床上吧!”
赵和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问道:“胡老汉你的生活怎么样啊?东家每月给你们多少月钱啊!”
胡老头冷哼一声说道:“给月钱?每月只给一石的番麦,这还是我们祖孙三人的粮食!”
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三个人吃一百二十斤玉米面确实不够。赵和点头接着问道:“胡老汉,这次本官来是想问一下,那些东城的杆子帮对你们怎么样?有没有欺压你们?”
胡老头听赵和这么问,马上警觉的说道:“没有,曲老大他们对我们好着呢!”
赵和听胡老头这么说,知道这家伙八成是被杆子帮吓怕了,刚要在深入了解一下,这时门外一个人叫道:“爹,听杏儿说有人来了,可是官差?”
话音刚落,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壮汉冲了进来,这家伙面相凶狠,手里还拿着棍棒,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宋献策最是怕死,看到这个样子一转身躲到赵和身后。钱六看到这个壮汉进来,笑道:“原来是大侄子回来了!”
看来这个家伙是胡老头的儿子,赵和站起来笑道:“本官是新任的铺头,不过你放心,来你家并不是办案,而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这时那个壮汉身后一个童音叫道:“四叔,他骗人,他就是昨天追我的那个混蛋!”
听到这个声音赵和才看清这个壮汉身后还有一个人,就是昨天那个烤玉米的小乞丐头,原来他是胡老汉的孙子。
胡老头害怕自己儿子动手伤了赵和,那样可就麻烦了,胡老头赶紧拉着儿子说道:“小四,这位总铺大人是来了解情况的,没有恶意!”
胡老头说完后对赵和说道:“总铺大人,小老儿已经老了,不知道还能活上几年,也不想掺和大人与杆子帮的恩怨,请大人回去吧!”
看到这样子也没法谈下去,赵和只好起身离开窝棚,再回去的路上赵和感觉这个胡老头有些故事,同时自己身边的这个什长钱六应该与他家很熟,看来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
回到关帝庙后,赵和将钱六单独的叫到后殿,问道:“钱六,你与胡老头认识吗?”
“是啊,总铺,我家与老胡是世交,所以今天才推荐给总铺认识!”
“既然如此,那老胡为何言语闪躲,不愿正面回答本官的问题?还有他不是说家中只剩他一个了吗?怎么后来还闹出一子一孙呢?”
钱六听赵和问起,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既然您问起,那小人就跟大人详细说一下!”
原来那个胡老头家中有四个儿子,儿子多在加上老胡肯干,虽然窑工工作很辛苦,但也算能混个温饱。可是十年前东城杆子帮占了刘家窑,逼迫当地的商家缴纳保护费,他们家的生活也就发生了变化。
砖窑的商家不甘心被杆子帮欺压,自然要准备与这帮东城来的家伙打一架。可是那些商家都是富翁体面人,打架这种事情肯定不会亲自动手的,所以打架斗殴这种粗活就由窑工出面。
胡老头当年是窑工的头领,在加上儿子多,所以在窑工中威望很高。
当时砖窑行会的会长找到老胡,说只要将杆子帮撵出刘家窑,就会给他们窑工加一成的工钱,还有死一个人给十两银子的烧埋钱。
窑工本来就是一帮苦哈哈,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天文数字,所以老胡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会长的要求。
原本老胡以为一些要饭的能有几个人,只要刘家窑的窑工出个二百人,肯定能将那些要饭的打的落花流水。可是让老胡没想到的是,在约架的时候,锦衣卫突然带着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