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若有所思地走着,丫头们行礼,她便也只淡淡地颔首,走到门口却忽然听得红袖道:“大姑姑,老金已经在房里等着您。”
金大姑姑一愣,随后笑了笑:“还真是,正要找他,他却回来了。”
说罢,她便推门而入,果然见老金正坐在花桌边,捧着一杯东西慢慢地喝着。
金大姑姑嗅闻了一下,随后便一边进来坐下,一边笑道:“你这人竟是学了主上转了性情么,居然也开始喝起这些ai露来?”
老金的三角眼一眯,嘿嘿一笑:“今日天寒地冻,喝那些茶,再暖都是一股子寒意浸润肺腑,倒是鱼丫头调的这些姜ai露暖胃又不甜腻。”
说着,他也给金大姑姑递了一杯:“看着你从外头进来,满头霜雪的,来一杯暖暖身子?”
金大姑姑也笑着,抬手轻扫了下自己头上的雪花,接了过来喝了一口:“也是,她倒是用了不少心思去调制这些,我都不曾想过姜汁和ai露撞在一起,味道这般不错,所以就让红袖学了备着,否则主上那里的,可轮不到咱们分一点呢。”
老金听着,皱巴巴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呵呵,今日看来,当初老夫的想法可是对的罢,如今他们佳偶天成,若是照着我的意思,早让我使点手段让鱼丫头伺候了主上,说不定还没有后头那些事情,偏你却不舍得她,倒似我像要害了她一般。”
金大姑姑捧着杯子,轻哼一声:“你这老不休还说得出口,当初若不是我按捺下你,如今主上和小鱼还不知道经历多少波折,小鱼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最恨有人逼她。”
如今,她想起大婚之后小鱼和恢复了正常的琴笙之间的相处,依然还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发冷。
那时候她真是担心琴笙会对小鱼不利,以后必定后悔,而小鱼被那般对待,只怕得了机会必定狠狠死咬琴笙一口,再一入大海永不回头。
金大姑姑忽然又想起今日看见琴笙自言自语的那两句话,便心中一寒,琴笙看似清冷温柔性子里那种深藏着玉石俱焚的部分如今看来竟是血脉里传来的。
若不是小鱼心有不舍,也不知如今会成了个什么情形……
老金闻言,很有些不服,还想要再争辩什么,却见金大姑姑眼含忧色,便不禁一愣,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神色不太好。”
金大姑姑闻言,苦笑了一声,便将今日的事情简单道来,最后道:“主上的城府一贯无人能测,只唯这性子里那点东西,真是再明了不过的,我只希望他平平顺顺的,不要再有波折,却不知小鱼是不是真能接受此生…。”
她顿了顿,叹了一声:“再无自己亲生子嗣,多少也会是主上心中的伤处,也不知到底有法可解么?”
老金看着金大姑姑望着自己期盼的眼神,他蹙眉许久,最后还是深深地一叹:“只怕还是难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初咱们给主上用的那药是极伤根本的,何况他身上的血脉原本就……只能再想想法子了。”
金大姑姑苦笑一声,也不再多言。
……
且说这头楚瑜一路坐着宽敞的马车摇摇晃晃地到了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