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真不巧,我的车也抛锚了。”
宋应容笑:“那刚好,你坐我的车,我的车没抛锚。”
顾白无语凝噎。
后来,宋应容时常去顾白律师事务所找他,并时常一同上娱乐头条。
后来,顾大律师以驻外法务部部长的身份,常驻斯里兰卡,宋应容问过他,为何要跑那么远,他只是说,听闻斯里兰卡华人街的栀子花开得很漂亮。
也许是舍不得,也许是放不开,也许,是无所适从,所以,远走他乡。
两年,顾白只回来过三次,一次是宋宋出生,一次是宋宋满月,还有一次是阮江西的生日,他捧了一把栀子花递给她:“生日快乐。”
阮江西喜欢栀子花,斯里兰卡的栀子花开得正好,顾白是捧着花瓶,一路漂洋过海。
然后,他回顾家睡了两天,倒了时差,第三天便订了回斯里兰卡的机票。
又是半年,宋宋已经会喊舅舅了。
“顾白。”
“嗯。”
阮江西与顾白通电话并不频繁,她总是在各种节假日给他电话,问他是否平安,身体可健康,像一般家人那样,关怀与牵念。
“顾伯伯常常念着你,还有宋宋。”电话那头,顿了顿,阮江西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她从来不问他何时回来,也不问他为何出国,只是会在每个月的十五,给顾白寄一些近照,有时候是她的照片,有时候是宝宝,也有时候只是风景或者食物。
顾白笑了笑,一边开车:“那你呢?”他自然地随口调笑,“都是自家人,你就不想我?”
阮江西嗯了一声:“顾白,我很牵挂你。”
他知道,知道她牵挂,她可是他顾家的人,所以,无论他走到哪里,她总会像顾老头那样,唠唠叨叨说许多叮嘱的话。
顾白看了看窗外,斯里兰卡的华人街上,沿路栽种了许多栀子花,他说:“下个月吧,等斯里兰卡的栀子花开了,我给你带些回去。”
然后,便不走了,终究,他还是耐不住思念。
“好。”
突然,车前黑影一闪,顾白猛地刹车。
呲
骤停的轿车,在地面划出了长长一道划痕,顾白狠狠撞在方向盘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电话掉下了支架,传来阮江西急切的声音:“顾白!顾白!”
听不到回应,阮江西几乎吼出了声:“顾白,你怎么了?你应我一句,顾白!”
“顾白!”
她啊,生怕他出事了。
顾白捡起电话,安抚地喊了一声“江西。”他揉揉额头,“我没事,你别慌。”
阮江西还是很慌:“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顾白看了一眼车窗外,“江西,我下车去看看,等会儿给你打回去。”
“嗯。”
顾白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车前,地上,躺着一个人,头发很长,身形很小,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蓬头垢面地遮住了脸,满身脏污,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白用脚轻轻碰了碰:“喂。”他蹲下,俯身看过去,“醒醒。”
地上的孩子突然抬起头,一只脏污的手抓住了顾白的腿,稚嫩的模样,面黄肌瘦的脸。
“救,”她睁着大大的眸子,眼里空洞得毫无倒影,嘴角青紫,一张一合,一字一顿说了两个字,“救我。”
话落,手垂下,女孩儿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顾白猛地退了一步,死死盯着地上的人。
这一幕,竟这样相似,好像时过境迁后,重温了记忆……
一个月后,斯里兰卡的栀子花已盛开,顾白的公寓外,栽种了几棵,花香淡淡,十分好闻。
门铃突然响了,顾白打开门,惊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你怎么来了?”
门外,可不就是宋应容,跋山涉水,她找来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寄给江西的明信片太少,地址太难找了。”宋应容笑了笑,“顾白,好久不见。”
这时,门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怯怯地看着门外。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不过五六岁,黑发黑眸,看上去没有那个年纪的稚气,眼里却有几分阴郁。
才五六岁大的孩子,倒像历经沧桑。
宋应容看着那孩子:“她是谁?”
顾白牵着她出来:“我女儿,叫染染。”染染是顾白取的名字,将她捡回来时,她不开口,问她什么都没有反应。
宋应容惊愕在当场。
半个月后,顾白回国,带了一个女孩和一捧栀子花回来,宋应容也是那班航班。
飞机上,坐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孩问身边的男孩: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