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话,池修远转身离去,即刻,便有数千人马守住了所有出口,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院子里,两方人马,缠斗不休,侯府外,池修远驾马而去,尘土方落,暗处忽然窜出来几道人影,那为首之人瞧了瞧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又看了看远去的人马,道:“蛇已出洞,跟上。”
随即,一队人马尾随而去,藏匿在后,小心翼翼地。
屋里,门窗紧闭,只闻屋外打斗声,愈演愈烈,常青环顾一番,手握住剑柄:“飞衡,掩护我。”
飞衡守在她身后:“你要怎么出去?”
屋外守军数千,燕卫又被缠住,这一方地方被池修远下令严守,密不透风,几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要出去谈何容易。
常青心平气和,只道了两个字:“强攻。”
飞衡想也不想:“不可。”
常青看向他,目光决绝:“飞衡,你信我一次,池修远断不会真要我ing命。”
只要守军不下杀招,凭常青的武艺,要硬闯,也不无可能。
飞衡思忖后,颔首,他信常青,攻心攻计,她一向深谙此道。
“从左侧突围,我掩护你。”
常青微微莞尔,像多年前一般,她与飞衡比肩而战,将后背,交于彼此。
是夜,定北侯府,大乱。
此去燕台山,十里之遥,一个时辰的马程。已过戌时,山中笼了浓雾,深山处,有火光冉冉升起。
池修远驾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谷下,运了内力,浑厚的声音回荡:“你居然分毫未损,是我小看你了。”
血染的灌木里,横躺了满地尸体与骸骨,燕惊鸿便站立其中,他身后,是成百上千的狼,绿油油的眸,伺机而动,定北侯府的五千精兵便守在狼群的外围。
腹背受敌,燕惊鸿却那般从容自若,冷若冰凌的眸,睃向池修远:“你将她如何了?”
不惧生死,却满腹心思都放在了常青身上,燕惊鸿到底是狂妄,还是愚蠢。
池修远嗤笑:“放心,她很好,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命。”
手里的剑,已沾满了血,触目惊心的的颜色染红了燕惊鸿的衣袍,燕卫将其护在中间。
燕惊鸿问:“你要什么?”
毫无迟疑,他要为了常青束手就擒。
四目相对,寒烈与灼热的视线碰撞,池修远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要你的天下。”
燕惊鸿一刻都不曾迟疑:“诏书也好,兵符也好,我都可以给你,”他仰起头,昏暗的火光里,轮廓分明,一双墨染的眸子,灼灼其华,“把常青还给我。”
一国之君,将社稷拱手相让,只为红颜,却如此毅然决然。
池修远大笑,也不只是讽刺,还是自嘲,眸光黯然了许久,才缓缓灼热,启唇,杀气凛然,说道:“那便用你的命来换。”
不仅要江山,还要大燕帝君的ing命,池修远确实贪得无厌呢。
只是,燕惊鸿已降,他没有犹豫,沉着眸,缓缓松手,将手里的剑扔出。
狼群围攻,不可近取只能远攻,放弃了武器,与自寻死路也无异。
为了常青,燕惊鸿居然连命都不要,池修远突然便笑出了声,这样的男子,难怪常青会动心呢。
池修远取了弓箭,箭矢对准燕惊鸿,开弓,拉弦:“那你便”
话未落,突然,清凌凌的嗓音传来,被山间的风吹散:“惊鸿。”
池修远的动作一滞,回眸,望见了常青。
她站在山的最高峰,纵身跳下,便那样飞落而下,一身黑色的披风,风卷起衣角,露出里面白色的裙摆,额前的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燕惊鸿僵滞了许久,若怔若忡:“常青。”
是她来了,背着她的剑,闯入了这山中的狼群里,而站在了燕惊鸿身侧,抬起眸,认真地看他:“可受伤?”
她小腹隆起,一手握剑,剑端上,还沾染着血渍。腥风血雨,便这样不管不顾地寻来了,
燕惊鸿久久难以平复,看了她许久,却只说一句不由心的冷语:“回去之后,我定绑了你,让你哪也去不了。”
他的常青,太能耐了,总叫他毫无办法,只恨不得藏起来。
常青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舍不得骂她,燕惊鸿无奈,便将她拉到跟前,挡住她后背,念了她一句:“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常青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回答:“因为我舍不得你一个人腥风血雨,所以,我来陪你了。”
燕惊鸿轻笑,常青啊常青,总这样让他惊心动魄。
“侯爷!侯爷!”
呆愣了许久的池修远这才回过神:“何事?”
那将士惊慌失措,战战巍巍道:“侯爷,大燕的援、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