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娜不解地仔细摸索着,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耳边骤然回响起图坦卡蒙的声音,“娜娜,这是日轮盘,阿吞信徒彼此沟通的信物。带有此种标志的人,是我的敌人,也是全埃及的敌人。”
夏双娜的手瞬间像是被地狱之火灼烧到了一般,立刻抽了出来,幸好她是跪着的姿势,手上的动作被白裙遮挡住,没有被人发现异样。
她猛抽一口凉气,几乎呛到自己。
日轮盘!
她的口袋里为什么有日轮盘?
那个带着日轮护身符的男人想要刺杀法老。
那群带着日轮护身符的暴徒发动了奥皮特节上的暴乱,砸毁阿蒙神石像,屠杀无辜百姓。
他们无恶不作,嗜血残忍。
而她现在身上就有一枚他们的同款???
一时间,夏双娜感觉审判厅中无数双眼睛都齐齐盯在了她的口袋上,那些或大或、不同颜色、形状各异的眼睛似乎能够透视她单薄的裙子,看到那枚禁忌之物,然后破口咒骂她的罪恶。
她顿时浑身汗如雨下,脊梁骨上的汗流成一条溪,湿透了她的衣衫。
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裙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悄悄把这个东西弄走,可那是宝石那是黄金,掉在地上一定会有响声,也扔不了很远顶多就在脚边,而且被人发现了反而更加可疑,到时候才是百口莫辩!
所以绝不能自乱阵脚。
只要她现在不露出破绽,兴许就不会有人发现。
夏双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乱,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用过这样的东西。事到如今要想找到自救的方法,就必须先弄清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她努力地回想,从早晨起床开始每一个细节都不敢放过,她今心血来潮穿了男装,图坦卡蒙让她换掉,她不肯穿图坦卡蒙宫里那些又暴露又性感的亚麻女装,法老就派人回织坊取了一件她自己的裙子,她当时又羞又急完全没有检查就裹了上去。
回忆到这里,她的脑中似乎响起刺耳的报警声,是的,日轮应该就是在路上的时候被人放进了她的衣服里。
有人提前设计好了这一切来陷害她!
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原来不仅是内里娅和村长,连她身边的人或者图坦卡蒙身边的人都已经被事先买通了。
有这样的权势和地位,有这样的手段和城府,又可以不露痕迹地迅速安排好一切,恐怕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了。
如果阿伊已经找到暴徒的据点,救下内里娅,那么他已经知道他们的信物长什么样,完全可以仿造一个。
想明白了这些,夏双娜整个人都惊悚起来。
那么,阿伊下一步的计划……一定是引导法老搜她的身!!!
之前阿伊、内里娅和麦鲁所指控的一切已经对她非常不利了,可以在逻辑上毫无漏洞,对于定她的罪名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要是又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阿吞的信物,她今可就真的跳进尼罗河也洗不清了。
她悄悄打量了一眼阿伊,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容貌普通,个头中等,外表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而且阿伊的面相更偏向宽厚温和的类型,总之那么一张老脸怎么也无法让人与阴谋诡计挂上钩。
阿伊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也转头看向她,她就对上了他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睛,他的眼瞳如无波的深潭,却藏着无数可以吞噬人性命的黑洞和漩涡,阿伊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她的口袋,眼角的皱纹像柔和的水波纹缓缓荡漾开,却释放着无形的威严和可怕的讯息。
夏双娜生活在和谐美满的社会,人与人相处真诚友好,哪里会有什么心机,哪里需要什么心计,涉世未深的她在老谋深算的阿伊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这下,她是真的慌了,连嘴唇都在颤抖,她的口袋里装着一枚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会爆炸将她送进罪恶深渊。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每一分一秒对她来,都至关重要,简直就是与时间和生命赛跑,她要立刻出手,敢在阿伊发动最后的攻击之前。
可还是晚了,阿伊再度开了口,“法老,这个女人很可能参与了奥皮特暴动,与同伙里应外合。”
夏双娜彻底震惊了,什么,阿伊诬陷她私通近臣、谋杀法老还不够吗!?还要想方设法把自己再和奥皮特节的暴动联系起来?
奥皮特节上可是死伤了一千多人,劫神船、砸神像、宣异教、一桩桩都是够她死上十次的大罪,图坦卡蒙有多么痛恨那群狂徒世人皆知,阿伊给她扣上这样的滔大罪,是非要置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她着实不懂阿伊为什么要百般加害自己,但既然他提到了那次暴动,将她逼到无路可走的绝境,她竟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为自己证明的办法。
“娜芙瑞有证人,证明与暴动无关!与暴徒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