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小半月,开封再次送来一封催促信件,信件摆放了一日,蔡鞗才第一次召开江南商会“股东”大会,一干商贾、代表不用催促,早早站在百花阁外翘首等待。
孙邃回头看了眼百花阁,摇头轻叹:“为了一个正室,值得吗?”
屡屡遭受打击的各大家族,在苏眉、蔡鞗远离杭州后,江南商会几乎全由他们把持,各家生意并未因丢失田产而遭受多大影响,原本的忧虑也在签订百年契约后而消散一空,反而集体反抗应天赵家的侵入,对董香儿的背叛愈发厌恶。
宋朝皇室较为驳杂,远不是明朝那般一目了然,不仅名字中往往没有特定辈分的字,而且还喜欢改名字,皇室成员不仅仅只是赵氏子孙,同时也包括了柴氏一系。
太祖死后,皇位归太宗,两房起初都居住在开封,之后太宗一脉子孙迁往应天,太宗一脉多留于开封。
宋国自五代而立国,甭管是否是黄袍加身,特定战乱年代下,各国往往不是父死子承,而是兄终弟及。
太祖死后,其弟继承帝位,帝位虽在太宗一系流转,但“亲王”一系依然采用“兄终弟及”传统,即亲王死后,往往不是子孙继承亲王爵位,而是由亲王一系中同辈长者继承亲王爵,除非这一辈没人了,才会降一辈继承,正因这种祖制,宋国皇室的勋爵只不过是一种地位象征,并不被宗亲太过看重。
皇室权势无形中被“兄终弟及”祖制削弱,对最高皇位造成不了威胁,相应的也放开了皇族诸多限制,不仅允许经商,也允许参与科考为官,与明清时严格限制皇族不同,宋朝要宽松的许多,但也因此,皇族子孙多是家财万贯豪富。
宗室毕竟是宗室,放弃了宗室应有的权利同时,历代官家也相对亲厚宗室子孙,各府县乡军敢私设关卡征收2行商税,却不敢阻拦宗室名下货运,远比普通商贾货运成本低廉。
面对应天的侵入,各大家族一时难以应付,迫切需要实力雄厚的蔡鞗介入,不用太过招呼,一干人早早在外等候,听着孙邃感慨,王贳不满说道:“小会长就不该认下一妓子为姊!”
萧宝轩皱眉道:“王兄最好还是莫要说这种话语,小会长也是心善,只是可惜错信他人而已。”
一干商贾默默点头。
“唉……”
孙邃一声叹息,说道:“应天连连买扑各地织院帛锦,连连高价收购桑农洁丝,又拿到了今岁江南半数盐巴,若小会长不插手,咱们日后又该如何应对?”
众人一阵沉默,所有人都知道海瑞商号、苏和商号主营并不在江南,对他们影响不是很大,可若一旦参与应天的争斗,势必会转而经营江南,击败了应天后,难道还要面对海瑞、苏和商号?
就在这时……
“小会长来了!”
一人大叫,众人齐齐看向街道尽头,只见百十骑纵马而来,为首的不是蔡鞗又是谁?
“吁”
蔡鞗勒动战马,百十骑散开紧紧护在左右,唯恐遭受他人刺杀,百十骑人中,不时会有人一遍遍扫视街道两旁。
此时的蔡鞗已经不需要十七帮助,自顾自跳下战马,向围拢过来的众多商贾抱拳见礼。
“诸位也别在外吹风了,一同入内吧。”
孙邃将王贳挤到一旁,略微落后蔡鞗半步,一边伸手引领,一边叹气道:“前些日听闻流求县发生变故,小老儿忧心不已,又闻家中子孙竟混账不从小会长军令,小老儿又羞又恼,恨不得亲自前往流求打杀了一干混账!”
蔡鞗随意摆了摆手,笑道:“百姓畏惧战乱,心有忧虑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有错也不是登岛百姓的错,若非一群混账将百姓赶出了城,将手无寸铁百姓暴露在古越蛮人刀兵之下,鞗不认为百姓不会坚守县城待援的。”
蔡鞗脚步停顿,转身看向一干老人,笑道:“诸位不埋怨小子鞭打了各位家中子侄,小子已是感激不尽。”
萧宝轩忙抱拳道:“小会长说笑了,危机之下,同为杭州之人自当竭力相助,又怎敢心有埋怨?我等各家已经另遣他人前往流求,今后绝无人敢违背小会长军令。”
蔡鞗一阵苦笑摇头,叹气道:“想来各位也知流求县原有百姓都是哪些人,原本这些人都是外公收留的乞儿,是与山林蛮人打斗了十年之人,后来双方和解了,流求岛也成了流求县。”
“流求县归附、彻底开放,也肯定会与山林蛮人有些冲突,原本鞗并不认为大家伙不能坐下来,并不认为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山林蛮人生活困难,人丁不过两三万,所占山林也不是很多,并非不能坐下来谈谈,就像江南商会,大家伙争一争、吵一吵,总是可以吵出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来,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厮杀。”
“流求县是鞗买扑的二十年,但鞗知道,仅鞗一人是无法让流求富裕,也无法一人保证流求的稳定,毕竟流求县本身就有打斗十年的双方,在加入江南各府县登岛耕种百姓,想要不气争执是不可能的,也因此,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