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礼,孟子言仁。”
“何为礼?”
“尊天法地谓之礼!谓之道!”
“何为仁?”
“天地人谓之仁!”
蔡鞗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下心情后,说道:“文人八德,身为传承圣人大道的文人,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凌驾于天地之上,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利益看的比国家更重,你们又凭什么让学堂里娃娃、让亿万百姓把国家利益视作高于一切?”
“你们只对自己有归属感,对金钱利益有认同感,也正因对国家没有归属感,所以才不愿意拼死一战,也不会,。”
看着方金芝、绿桃带着孩儿们默默坐在他身边,蔡鞗又是一阵苦笑。
“宋朝不是从破碎的世界走出来的王朝,而是周世宗英年早逝后,黄袍加身篡位得来的,一个不是从破碎世界走出来的王朝,就没有深刻思考前朝得失,也没有那个勇气、自信改变前朝的不足、弊端!”
“唐末节度使无数,诸侯无数,战乱纷飞年代,赋税种类之多、之重难以想象,周世宗大业未成而英年早逝,并未真正一统天下,只是把北汉、川蜀、南唐揍怕了,就如相公把赵构逼入长安,只需要轻轻一推,宋国就会亡国一般无二。”
“眼看着周世宗就要一统天下,结束了天下动荡可惜天不遂人愿、天妒英才周世宗大业未成而英年早逝,赵匡胤黄袍加身篡位了。”
蔡鞗叹气道:“或许赵匡胤真的是个仁慈君王,但相公不介意把人心往最坏处去想,尤其是天下动荡、人心不稳之时。”
“在相公看来,不是赵匡胤不想弄死了柴家老少,而是他不敢!一旦他弄死了柴氏老少,他赵氏一族也必然会被下面将领砍了脑袋!动荡之世就是如此,甭管你嘴里说的多好,一旦你动手杀人了,下面的人心也就乱了,正如那赵构弄死了泾原军曲端,甭管那吴玠是不是西军一员,一样会被无数西军砍脑袋!”
蔡鞗看向余里衍,苦笑道:“相公不憨不傻的,知道岳父心下是啥心思,别看岳父自个把自个整的妻离子散,别看咱现在好像是得了天下,可若相公现在就无罪砍了岳父脑袋,你信不信,大好局面瞬间就能崩塌了!天下瞬间就能四分五裂!”
耶律延禧大惊,可当他听了后面话语,也不由自得点头。
“你小子还算精明!还知道不能砍老子的头颅!”
“爹!”
余里衍瞬间恼了,正待恼怒开口,耶律延禧一瞪眼,不满道:“你真以为这小混蛋是个老好人?无罪杀老子你也不看看那该死的赵构是咋死的!”
又一手指着一脸苦涩的蔡鞗。
“这小混蛋四处许诺封王封国,杀老子你以为他手下个个如你这般憨傻,你以为他们不想成为一国之主?难道你个憨丫头打生打死,不想让亲生孩儿为一国之主?”
“无罪杀老子”
“除非他想找死!”
众人心惊,蔡鞗苦笑不已,却也知道耶律延禧是对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叹气道:“正如岳父所说,想要在动荡乱世稳住局面,就不能轻易无罪杀人。”
“赵匡胤黄袍加身,趁着周世宗意外病故夺权篡位,虽然看似结束了乱世,实质上北汉、川蜀、南唐都是被周世宗打趴下的,没有打趴下的西夏、辽国,宋国至今也没能灭亡了两国。”
“不是从混乱世界走出来的强者,就没有那个自信根除一些弊端,只能延续动荡之世一些陋习,比如除了放屁不纳税的沉重税赋,比如强行抓丁盖大印的配字军,诸如1的人占有99的土地,诸如毫无归属感的无数百姓”
蔡鞗提起不住在怀里乱拱的小儿子,放在腿上很是抽了两下屁股,这才将老实了些的小六子放在大腿上坐好。
“司马懿、司马昭父子篡位了曹魏,没能力改变九品中正制,没能力改变封地制,没能力改变名门世家影响力,最后因八王之乱而天下大乱。”
“赵匡胤黄袍加身,同样也没能力改变乱世之时的一些陋习、弊端。”
“不是凭借着自身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天下,哪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之志,哪有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雄心壮志,阴谋篡位者,所思所虑不过是保住所盗之物罢了,宋国无法更近一步,无法夺回汉唐之时万里疆域也在其理。”
蔡鞗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长子脑袋,笑道:“礼儿要记着了,偷来的永远都是偷来的,偷来的东西也永远不可能是自己的!”
“嗯,礼儿记着了!”
朱万礼点头答应。蔡鞗又鼓励似的拍了拍长子小脑袋,一脸正色看向所有人。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明帝国与宋国并无二致,也是黄袍加身偷盗而来的!”
“自大明岛登陆江南后,我军精锐即便与宋国、金国打了几场,可你们算一算,除了岳飞强攻襄阳,我军被迫抵抗杀了些人外,我军又杀了几个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