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述被这个没点正形的女儿弄得哭笑不得,气也不成笑也不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景言琛似乎想站起来,巴巴地问:“妈妈,那我呢?”
林述看也不看他,“你接着跪,两个小时后才准起来吃饭。”
“两个小时?”景言琛睁大眼睛。
他现在只跪半小时都受不住了,两个小时后他的膝盖还能不能要了?
“妈妈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的膝盖跪得好痛,您就让我起来吧。”
景言琛哭丧着一张脸,语气哀怨委屈,林述有些心疼,但面上却不改神色,毫不留情地说:“我会让人盯着你,如果你敢偷懒,时间加倍。”
说完林述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不管景言琛在身后如何呼喊,就是不肯回头。
不一会,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接近2米的身高,脸上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站得笔直,背着双手站在景言琛的身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叫迦南,今年42岁,是林述身边最忠诚的手下。他有一身的怪力,景言琛也挺怕他。
看到妈妈把迦南大叔派进来监视他,景言琛就知道,这回妈妈是铁了心让他受罚。
到底怎么回事嘛?一个私生女而已,搞几个阴险的小动作,凭什么把他搞得这么狼狈?
景言琛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冰凉的地面传来寒气,膝盖开始发疼发麻,他只敢哼哼唧唧地喊动,却不敢耍心眼偷懒。
迦南面色冷酷,对大少爷表现出来的痛苦不为所动,只管好好监视他。
书房外面,景家餐厅里已经上好菜,林述优雅地吃着东西,好像已经忘记她的大儿子还关在书房。
景问涵看了看书房的方向,不忍心地问:“妈妈,真的不让哥哥出来吃点东西?”
“不必。”林述眼皮也不抬,“你这个哥哥,从小被宠坏了,不受点教训吃点苦头,以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麻烦来。”
景怡枫阴阳怪气地说:“现在这个麻烦还闹得不够大吗?”
“乔楚那臭丫头毛都没长齐,只是这种程度,就想打垮我林述?门都没有!”林述被激到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她这次带给我林家的伤害,我肯定会让她亲自也尝一尝。”
瞧瞧,都嫁进景家二十多年了,可她口口声声说的,仍然是她的“林家”。景怡枫嘴角下沉,笑得有些凉薄。
景问涵以前只是觉得妈妈很威严,过于强势,但心里还是很敬爱她的。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妈妈好陌生,那扭曲的五观好可怕。
小声地问:“妈妈,原本就是我们不对在先,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好吗?不如由我出面,去跟乔楚说和好不好?”
“你闭嘴!”林述喝道:“大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女孩来插嘴!好好读书就成,别整天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你要知道,你是景家二小姐,是名门千金,别整天跟些不入流的人搅在一起!看看你,现在竟然都学会替外人说话了?乔楚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们跟她说和?”
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是指她去当义工照顾独居老人?帮助那些失去亲人的孩子的事吗?景问涵不服气地鼓起脸颊,低头用筷子戳着米饭,一声不吭。
景怡枫解围,“一家人好好地吃饭,干嘛弄得像开批斗大会似的?”
林述在公司不顺,在家里又不被理解,哪还吃得下饭,冷哼一声摔下碗筷就离了席。
景问涵跺脚,对景怡枫说:“爸爸,你看妈妈啦!”
一点都不像个长辈!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景怡枫笑道,“妈妈只是心情不好,你多理解理解她。”
他表面上是开导女儿要理解妈妈,可是他眼底的喜悦,是盖都盖不住。
像景怡枫这种人,本身就是自负到极致,他的家业虽然比不上林氏集团,可是他有他的骄傲。一个男人长期被妻子压制,时间一久,就会压抑出病态来。
就好比现在,林述的名誉受损,于他于景家都没有任何的好处,可是他却感到莫明的愉快,不但对乔楚没有丝毫抱怨,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感激。
对于这位亲生父亲现在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自己,乔楚半点也不会知晓,更不会感兴趣。她坐在客厅里半旧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以及信息下的一些评论,都是一面倒地批判景言琛做人差劲。
乔楚幽深的眼睛慢慢透出一丝诡谲的神彩,似喜又似悲。
拿出一个精致的日记本,就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轻轻地摸了摸本子的封面,低声说:“妈妈,我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这些年来你受的委屈,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下的,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这个日记本,是在收拾妈妈遗物的时候,从柜子里找出来。这里记录了当年妈妈跟景怡枫分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