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小心。”
朱祁镇缓过神来便看见一枚暗器正面朝他飞来,他猛地勾下腰身闪在一旁避过了致命一击。
“竟敢伤害大将军,剁碎了他。”屋中将士一翁而上将其乱刀砍死。
待众将停下之时,林老汉已被暴怒的将士们砍到皮翻肉裂不成人形难以入眼。朱祁镇心底闪过一阵恶寒,趁着呕意还没漫上心头。忙令道:“左道妖人死有余辜,速速拖去埋了。”而后目光转向了几名服侍的妇人。
亲眼目睹教主惨死的妇人一时群龙无首,恐惧地聚成一起低着头不知所措。朱祁镇淡淡扫了一眼指着救了自己一命的妇人,别过了头深深呼进一口气:“邪教妖众包藏祸心,竟在酒里下毒欲加害朝廷命官置本将于死地。除了她,其余人一并斩!”
众妇人听闻朝廷将军要将自己几人砍头,顿时全身颤栗不已“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哭爹喊娘的声音一下蔓延了开。
“官家饶命啊!”
“将军饶命,我们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啊!都是被教主逼不不不是,我们都是被那妖人逼迫的,请官家明察啊!”
朱祁镇冷血无情地看着求饶之人,心里仅存的一丝仁慈早被他强行驱散到九霄云外。他脑海中十分清楚,来到这世就得遵守这个时代的秩序与规则,如在大事大非上抉择一味地妇人之仁只会让自己固步自封,难以成就大事。而他现在已经站在大明的权力顶峰,若处事心存仁慈会给天下人一个文弱的外表印象。那下场很可能会造成君弱臣强的局面,甚至会成为权臣的傀儡,再甚会有被赶下龙椅宝座的危险。在大明走过的这段岁月里他更是认识到,仁慈有时候不会换来谦让与盛世,反而只会迎来杀戮、欺凌、践踏。
“大将军刀下留人,卑职有话要说。”
正当将士高举屠刀行令时,罗通仓促地迈步到朱祁镇身前。
朱祁镇面有不快,冷言回了一句:“党同伐异,如同千丈山壁上的瀑泉急涌向下,没有回旋的余地。”
罗通恭敬拱了一礼,耐着性子劝道:“大将军息怒,这伙妖人胆大包天的确死有余辜。既然他们已是将死之人,将军不如审讯一通在行刑也不迟啊!说不定会从她们口中套出更多关于邪教的重要秘密。”
哭爹喊娘的妇人见有转机,忙抓住这一丝救命的稻草:“官家,我们愿说,我们愿说。”
朱祁镇余光瞥了一眼罗通,目中掠过一抹讶意与赞赏。但面上仍是不冷不热说:“除了她,其余人的审讯一事由你来办。”
“遵命。”
话毕,一干手下连托带扯地将战战兢兢地妇人拉出了屋,只剩朱祁镇与出手救他脱离鬼门关的妇人,嘈杂不休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让妇人显得格外拘谨,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知这位将军该怎么处置她,答谢?不太可能。毕竟自己在他眼中是邪教中人,官就是官,贼就是贼,永远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余,朱祁镇率先开了口:“扬起头来。”
妇人慌张且莫名地抬了起头。
朱祁镇盯着看了半晌,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面容还算姣好。说吧,是谁派来的?目的何在?”
妇人愣了愣,在心中考虑了许久缓缓回道:“圣姑知道将军有危险,特派我暗中为将军解围。”
“圣姑?”
朱祁镇顷刻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脑中全是媚娘的妙容身姿。便急切问道:“她现在何处?还在天龙寺吗?”
妇人微微摇头,轻言一说:“圣姑于今早已经动身云游四方去了。”
朱祁镇顿感失望,连连摆手道:“既如此,这里没你事了,回天龙寺去吧。”
妇人闻言又是一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还杀伐果断的将军居然要放过贼人身份的自己。
朱祁镇见她原地不动,不耐烦催了一句:“怎么?耐着不走是要等着本将反悔?”
妇人确认没听错后,一溜烟的钻出了屋。她前脚刚走,面有讶色的罗通后脚跨进了屋,显然是对大将军放走她而惊讶。
“启禀大将军,几名妇人还没动大刑便全招了。”
朱祁镇饶有兴趣问:“哦?都招了什么?”
“据妇人所说,死去的老汉世代都居住林山村,是弥勒教中现任的唯一教主。至于他怎么成为邪教教主的经过她们一概不知,她几人则是北方南下的难民。林老汉在几年前将她们收纳进教变成了信徒,也成为了他的心腹手下,均来自战乱的边境。”
朱祁镇听都是些小喽啰顿感无趣,自心里想了一会儿,道:“被募入伍的村民所有严格审查,是邪教妖人则杀,无则照旧。”
罗通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将军,林老汉作为里长那村民很有可能是邪教信徒,招进军中恐会作乱,不如林山村的招募就此作罢吧。”
朱祁镇当即摇头否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他们信奉邪教,那也只是祈求吃饱饭、过上平安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