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样说来,你的意思是……陈家想坑咱们?”
“也未必。”韦玄贞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人家都舍得在地下铺铁了,这可是花了真金白银,是大价钱。所以……说不准……还真有利可图。哎……现在韦家都败落成这个样子了,若是再不赚点钱,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和子孙,咱们还是先好好的考察一二吧,若是当真看好,咬咬牙,买一些吧。”
崔志正觉得有道理,于是道:“说起来,这陈家倒是从没做过亏本的买卖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陈家不是想带着我们一起发财,而是将我们骗来,直接像肥羊一样宰了,而后他家挣了,我们亏了。”
韦玄贞皱起眉头,诧异道:“何出此言?”
崔志正左右看了看,便压低声音道:“你还没发现吗?老夫是回过味来啦,这陈家弄配额,在西宁卖精瓷的路数,和当初长安一模一样的,我仔细想了想……当初咱们不就是这样抢精瓷的……”
韦玄贞瞬间像发现了新大陆,顿时惊讶地道:“呀,你这样一说,老夫也觉得……若是如此,咱们找他们算账去。”
崔志正却是摇摇头,苦笑道:“别,首先,这事一点证据都没有,你如何去找他们?这其次,现在他们陈家控制着配额,我们还指望他们多骗一些胡人们回点本呢,这个时候,你去找他,他不认账,还反了目,到时就真的血本无归了。这事儿啊,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如若不然,只会摔得更惨。”
韦玄贞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
一群人,一窝蜂的在各个站点停留,而后抵达了朔方。
朔方现在已有大城的迹象了,人口繁茂,附近都是良田和作坊,来落户的人不少。
在逗留了数日之后,真正艰难的旅程,也就开始了。
自朔方到西宁千里,且沿途几乎没有任何木轨,草原泥泞,有时行不得车,就只能骑马。
在这里,陈家已经规划了一条铁路,而众人则随着三叔公带着浩浩荡荡的马队,一路西行。
只是……大家都是享受惯了的大爷,这沿途真是叫苦连天,于是许多人禁不住咒骂,只恨自己怎么吃了猪油蒙了心,跟着陈家人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
可三叔公却很精神,他虽是老迈,在这事却很热心。
随来的一个陈家人觉得狐疑,忍不住凑到他身边道:“叔公,这一路往西宁,荒无人烟,道路又难行,怎么将他们带来这里,他们会肯在这不毛之地丢钱?”
“这你就不懂了。”三叔公兴致勃勃,老当益壮的模样,压低声音道:“越是艰难,就越要带他们来一趟,这一路,肯定有不少的苦楚,正因为苦楚,所以等到了西宁之后,他们才觉得西宁是个好地方。若是直接让他们从长安到西宁去,他们少不得要嫌弃的。再者说了,他们千辛万苦的,来都来了,人本就有懒惰的心理,你想想看,受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到了地儿,难道不投点钱?所以这沿途使劲折腾他们便是了,他们越是辛苦,到了西宁之后,才有喜悦之心,到时……横竖看什么都顺眼了。”
“……”
果然,大半月之后,一个衣衫褴褛的队伍终于抵达了西宁。
看着远处,出现了一些开垦出来的田地,还有圈养的马匹,一下子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
此时……果然如三叔公所言,看着什么都变得可爱起来。
那远处,大城的轮廓已是初现,无数的作坊开工,人流如织,数不清的帐篷延伸至数里开外。
这里有匠人,有一群冒险而来的商贾,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胡人。
精瓷的买卖……依旧还在这里进行,而换取来的牛羊以及奴隶还有皮毛、粮食,也让这里修建起来了一个个的牧场和谷仓,在这里……粮价低的让人发指,而肉价也低廉无比。
西宁城还未修建起来,现在只是一个雏形而行,所以这巨大的市场,也几乎是在临时的帐篷中进行。
韦玄贞等人,第一时间便是往市场赶去,急于打探精瓷的消息。
而看到许多络绎不绝而来的吐蕃人、天竺人以及波斯人,人人都疯狂的抢购着为数不多的精瓷时,这一下子的,韦玄贞等人就放心了。
陈家果然没有骗大家啊,这精瓷,真的还可以继续售卖下去。
甚至还有那红毛的商贾,和寻常的胡人差不多,只是又有一些分别,此人自称来自于罗马,是听闻了波斯那边出现了珍贵的宝物,也长途跋涉来的。
这红毛人显然只是前期来了解市场的,所以更多是走马观花,他诧异于,为何所有的商贾都对这精瓷如此追捧。于是在自己波斯朋友的帮助下,买了一本朱文烨文集,尝试去理解精瓷到底为何物。
更有肤色黝黑之人,自称来自于埃及,只是他们的肤色虽和昆仑奴差不多,却也是高鼻深目,又有些许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