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不做声。
他虽也是宰相,可是长孙无忌很油滑,陛下才刚刚建了一个鸾阁呢,不管成与不成,其实都不重要,长孙无忌知道这是陛下的心思就够了,这个时候直接非议,难免让陛下认为自己和他不是一条心。
所以他不吭声。
倒是另外几个宰相,却也怒了:“这才第一日,就这样干,真是妇人之见啊。”
“房公,我看……此风不可涨,不妨立即书……”
“为何要书呢。”房玄龄微笑:“老夫看来,不妨就按他们的意思办吧。”
“什么?”众人看向房玄龄。
人们都说房玄龄善谋,可万万想不到,这房玄龄第一个就妥协了。
若是如此……那还了得?
房玄龄微笑道:“这件事,就按她的去办,这事……肯定成不了,建立一个部堂,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哪里有这样轻易呢?现在鸾台刚刚成立,不妨就给她一点事做,让她将心思都花在这头,有何不好?陛下刚刚任了殿下为鸾阁令,我等便群起反对,一方面会让陛下难堪。另一方面,这天下百姓看了,也会看笑话的。”
众人听了房玄龄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杜如晦道:“言之有理,倒是我等不知进退了。”
三省很快议定,表示了对章程的支持。
而后,作壁观,就想看看,这鸾阁到底会玩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过不了多久,便又来了一份鸾阁的公文,建言将魏征提为财政部的尚书。
这一下子,让三省突然意识到……这鸾阁显然是想玩真的。
当然,立即否决,而是提了一个人选,乃是御史中丞朱锦。
朱锦宦海沉浮数十年,很有经验。
而至于魏征,当初辞官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秘书少监呢,照规矩,是绝对不够资格的。
这不是他魏征名声大就可以的事。
三省直接封驳了鸾阁的章程,打了回来,反而下了一份公文过来。
鸾阁这里,李秀荣蹙眉,她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要麻烦的多,当初那些见了自己都和蔼可亲的大臣们,现在却都是如狼似虎,开始变得正锋相对起来。
“朱锦这个人,你看如何?”
“朱锦如何,不重要。”武珝在一旁面带微笑,她笑的样子很纯真,脸颊的酒窝露出来。
“嗯?”李秀荣看着武珝:“为何?”
“因为朱锦是三省提的,所以他即便是管仲再生,殿下也不能用。”
“难道不是以能力大小为先吗?”李秀荣觉得武珝有时候格外有主意。
武珝道:“师母,什么才是权力呢?权力是因为陛下封了师母为鸾阁令,那么师母就有了宰相的权力吗?不,并不是的,官职的大小不重要,甚至是名望的高低也不重要。权力的本质,就是师母要让谁做尚书,谁就可以做尚书。这份公文里,将朱锦说的如此天花乱坠,可鸾台想要真正办成事,就绝不可以接受三省的建议,因为一旦师母妥协,那么在满朝文武眼里,鸾阁令不过是个无用的称谓罢了,师母要做的,是继续坚持,非要让三省让步不可,只有让人知道,师母可以任免尚书,那么师母才可以让他们生出敬畏之心,而接下来,这财政部的事,才有促成的希望。”
“而一旦接受三省的安排,财政部就永远都建不成了。”
李秀荣听到此处,顿时明白了武珝的意思:“所以,我该去拜见父皇,让父皇支持我?”
“不可以。”武珝道:“若是拜见了陛下,得到了陛下的支持,那么就师母借了陛下的势而已,人们敬畏的是陛下,而不是鸾阁令。”
“既然不可以拜见父皇,就只好去拜访房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武珝又摇头:“房公见了殿下,一定是殷勤款待,可是绝不会让步,他是宰相,是不容许有人挑衅他的威严的。”
李秀荣听到此处,蹙眉起来:“如此说来,似乎怎么做都不成了。”
“谁说没有办法呢?”武珝道:“依律,所有的政令,都是三省议定之后,交付六部执行。现在三省之外,多了一个鸾阁,这就意味着,需三省一阁议定之后,才可拟出门下的诏令,交付六部。既然是这样,只要鸾阁令对于所有的政令都提出质疑,那么……就一个政令都发不出去了。”
李秀荣诧异道:“若是如此,岂不是……朝廷要瘫痪不成?”
“瘫痪又如何?”武珝态度格外的坚决:“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外头的人,都当鸾阁毫无用处,那么就要宣示它的用处。人们都认为,权柄不能操持于妇人之手,那么就用一切方法,令他们知道,任何人敢于忽视鸾阁,任何法令都不能推行。”
李秀荣显得有些忧虑,这样做的后果,可能难以预料。
可她隐隐之间,觉得武珝是对的。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