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哥去寻客栈了,老爹在县衙外面看车,能过来签字的只有郑树言了。
免责声明这东西,对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救活了固然是好,要是医死了那也是天意,谁也不能说什么。郑树言没有犹豫多久,当即就签了。
不过他签完了字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一直在院子里面等待着。西院的人们这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没有人搭理他,他倒也落得个自在。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间房间里还是迟迟不见动静,这不禁让他的心情有些焦急。他曾试图通过那些进进出出的白衣女子面部表情,来判断阿姐的安危,可是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红着脸低着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阿姐不会已经没了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些人的怪异举止。她们应该是羞愧了,无地自容了,感觉对不起医圣祖师爷他老人家了!
“阿姐,你咋就说没就没了呢……”郑树言哭了,他在心里无声地呼唤道:“阿姐,你回来好不好,小弟再也不气你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什么都对……我一定好好的教你写字,再也不说你笨了……阿姐,阿姐,你快回来吧……”
正当郑树言哭泣的时候,那间房间的帘子一下子打开了。
“好了,你们留下吧,本将自己回去……记得,每日里给她按时服药!”
“大将军,她这个到底是什么病啊?”一个女子跟出来道。
“是阑尾炎,并且还时急时慢,比较罕见,疼起来还要人命……”男子边走边说道:“因为患病了太久,它还引发了肠溃疡……如果再晚一些,凭咱们现在的条件,本将也没有把握了……对了,那两个人,宰了没有?”
“宰了一个!”
“为什么还留了一个?”
“因为他没有胡说八道啊!”
这两个人说着越走越远了,但是他们的声音还是能够传过来。
那男的又道:“莫非,死的是赵霸地?”
女的道:“对!”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唉,本将没有胡说八道吧!”
“哪里啊,大将军说笑了!”
……
这两人的谈话直听得郑树言毛骨悚然。
“郑树言,你姐让你过来呢……”
“啊,好好……”
……
崇祯二年八月十六日,这一日的宜川城热闹非凡。
大家期待已久的,据说是由博学多才的大将军,集合了世界各国之长,研究了上下五千年历史以后,精心设计的工装终于送到各局主官的手上了,但是需要大家沐浴后方可穿戴。另外,换下来的旧衣服若是不想要的,也可以上交到纺织厂那里,纺织厂会折算一些银钱给大家。
众人在兴奋换装的同时,当然也不能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各局主官已经发下话来了,今日没有生产任务,唯一的任务就是打包装车、打扫卫生,争取一个铜板都不给朝廷留下。另外,城外前来投奔的百姓还在源源不断地加入,老同事要负责带好新同事,不可冷落了人家。
当然了,这天有人欢喜也有人愁,就在大家欢天喜地换新装的时候,城内的十多个大户却像死了爹妈一样,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反贼们一大早就找上门了,并说他们联名写给洪承畴的那封信,已到了大将军的手里了,若是不想死的话,必须在四个时辰之内各拿出十万两来,以补偿大将军的精神损失。当然了,不答应也可以,只要时辰一到,立即抄家拿人。
郑家家主郑泰年此时已经哭晕在茅厕了,因为这次写信是由他牵头的,因此拿钱他也要带头,反贼们说了,二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天可怜见,前面那二十万是他好不容易才凑齐的啊,这次又来二十万,这是要了亲命啊,这钱若是再交了,恐怕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吧,十年都别想缓过劲儿来……这该死的洪承畴,你咋就这么不争气呢!呜呜呜……
崇祯二年八月十七日。
虽然还是有百姓们在陆陆续续地赶来,可是张粮已经命令道路局先行出发了,他们将在袁宗第带领的一团护送下,率先开辟出一条通往关中的道路。
第二梯队是一些工场工人以及信息局延伸出去的探马,他们将在傍晚时出发。再然后是卫生局和教导局的老人和孩子们,以及张粮的指挥部。陈琪的二团负责居中策应,萧玉香的独立团则放在了最后面,她们再最后检查一遍城池后,第二天下午出发。
就这样,三万余人,数千辆骡马牛车,浩浩荡荡地绵延了数十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径直向着南方而去了。
“将士们,出击!”
月光下,一个站在牛车上的小女孩一挥手中的木棍道。
“出击,杀呀……”
“冲呀,驾驾驾……”
站在她身后,同样手扶着护栏的一群孩子们大呼小叫道。
“你们真是吵死了……”
负责赶车的妇女一下子夺过了小女孩手中的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