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军上下似乎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因此,削发令一出,基本上是无人反对,就连最喜欢跟张粮叫板的徐霞客此时也闭上了嘴巴。
清晨的阳光透过一颗老松树,把树荫下的人照射得斑斑点点。
易苗青端着一碗稀粥,他坐在车架边喝得食不甘味。他浅尝了两口后,最终还是叹着气放下了碗,他抹了把胡须上的粥水,满脸苦涩地抬起了头:“那个,徐先生,您不是说过,那朝廷不杀降,可是今天这事,这又是为何啊……难道朝廷当真不给活路吗?”
“这个……”
徐霞客刚才吃了一口炒面,此刻他嘴唇上、胡须上到处都粘满了白屑,不过这时候并没有人会取笑他。面对着易苗青的问话,徐霞客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唉……”
易苗青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老朽算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巧雪的事,老夫再也不想管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她要跟着反贼,嗯,跟着破天军也罢,她要被朝廷打死也罢,都由她去吧……”
“贤弟,你这是……这就不管不问了?”徐霞客很吃惊。
“管也管不了,唉,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谁把咱们当过人看了,老朽看,就加入这破天军,也没什么不好……”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这不是要削发明志吗,老朽不妨也去削个发……老了,老了呀,趁现在,还能做点事……”
老头子说着就步履阑珊地走了,现场留下了呆呆愣愣的徐霞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