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有了,能尽快送到边疆亦是要紧。
这个负责运送的人,她必须可信,必须忠诚,必须视启月昌盛为己任,所以,她必须出自于皇室。
可从帝京到边疆,这是一段漫漫长路,途中,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和事端。
有哪个皇室子弟愿意舍弃帝都的繁华三千,而千里迢迢到边疆送一趟军需物资?
在众人议论不已的时候,女帝不由分说下了一道圣旨封三皇女容璎为兵马提督,即刻启程赴边疆运送粮饷。
这一道圣旨,其实和前世有些差别。
前世纵有顾宛央亲自奔赴边疆,却走的不声不响,送的物资也远没有这次多。
那时候顾宛央不大不小的举动在帝京没造成多少影响,说是为苏悦解了燃眉之急,却也不过杯水车薪。苏悦那时候能胜,靠的更多的,是苏悦自身的用兵有道。
今生顾宛央有意渲染并夸大了顾氏所为,成功引得女帝瞩目,也终于得以为苏悦和边疆的战士争取到更充足的粮饷和衣物。
而这其中很值得玩味的,在于女帝那一道和前世相差极大的圣旨。
前世的圣旨,派出京的是安亲王世女,而她到边疆要做的,是彻查边疆的粮饷贪污。
前世的这个时候,五皇女容珞还安然无恙,朝局上三位皇女三派鼎立,争夺间互有胜负。
但今生不同了,今生五皇女容珞早早被踢出了局,可能此生都不会东山再起。
这就如同原本三条腿的椅子猛地失去一足再不能稳,这朝局也开始出现混乱。
所以这一道圣旨,女帝其实是在极力去寻找一个新的平衡。
一个大皇女和三皇女分庭抗礼的平衡。
女帝要的是这一仗容璎和容珩荣辱与共,要的是这一仗不论成败两人都功过相当。
看到今生落得这样的结果,便是顾宛央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好是坏,是成是败。
她只知道,这整件事情到目前为止,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不论是对顾府,对苏悦,还是对她和慕词。
这就够了。
至于这一仗苏悦最终得胜回京,大皇女和三皇女到时又要如何,那是年关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临近成亲的半个月左右,一个去清理客房的小童找到阿宁,他手里拿了一件赤色的薄披风,道:“宁公子,这是客房里找到的,看着像是大小姐的?”
阿宁如今已被赐了顾姓,旁人见了,自要称一声“宁公子。”
阿宁凝眸看那披风两眼,这才想起那日,大小姐是用这件披风带了晏公子回府。
于是,他点点头接过披风,对那小童道:“你回去做事罢。”
然后,他转身走进未央院,推门入了主屋。
慕词正在看书,那些赫连凛月送来的医书。
“少君安,”阿宁上前见了礼,然后道:“少君,这件披风可是您亲手做的?”
慕词抬抬眸,摇了摇头,道:“怎么了?”
见他摇首,阿宁悬着的心放下来,他就琢磨着,他家大小姐也不会用少君亲手做的披风去碰别的男子。
这么放了心,阿宁言语间也不再拘束,“这是那一日大小姐借给晏公子用的披风,少君,您看还留……”
“不留。”慕词微蹙着眉接过话,“拿去烧了。”
阿宁笑眼一弯,“奴这就去。”
成亲要准备的事情着实不少,好在,这一天终于到了。
十一月初三,黄历上书曰:宜嫁娶。
喜宴设在帝郊的一处小庭院,那是碧辰拿出多年来结余的月钱一力置办的,她想给阿初一个独属于他们的家。
喜堂中宴请的客人并不多,阿初是慕府的家生子,碧辰又是顾府的家生子,因此来观礼者,多半是两府的侍人及家眷,不大热闹,却很温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入喜房”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落下,碧辰牵起阿初的手入了新房。
洞房当然要闹,碧落和景笙自不会放过这个欺负碧辰的机会,她们两人为她一人的亲事忙活了这一月有余,若不讨回来,心下俱有不甘。
是以,碧辰终于被放入喜房时,整个人已醉得一塌糊涂。
不过因为阿初已有了身孕,这洞房花烛夜,是定然不能有了的。
回顾府的路上,顾宛央没像来时那般骑马,而是跳上马车将慕词揽进了怀里,她亲亲他的额头,问道:“小词怎么了?”
他轻轻倚在她肩上,合了眸子,“妻主,我……也想有个宝宝。”
她轻抚着他的墨发,“会有的。”
他声音闷闷:“可是都等了这么久了。”
她闻言揽着他坐直身子,一双凤目望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