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复杂
耳边响起牛角号,似是出征,似是归还。
大将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大漠长河照这人间,似有刀剑如梦,却难免双鬓先衰。长城万里今夕何在?
十年苍茫,又有几人离去?几人归回?
“驾!!!”
鞭响,马长嘶!
成群的番子站在断剑划出的沟壑,迟迟不敢踏前一步。
牛角号混合着长笛,空中孤月照着大地。
此刻,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没了头颅的身子,镜头慢慢推进
苍鹰旬空,烈日炎炎。
黄沙吹拂过一片峡谷和戈壁,三马四人,骏马长嘶,马蹄扬尘,快马加鞭,飞驰而去。
头领黑袍卷尘埃,斗笠垂轻纱。剑刃藏背,青丝随风荡漾,马前坐着另一个倩影。
身后两骑紧随其后。
“邱女侠,这里最近的就是龍門客栈!”
“那就去龍門!”
胡音梦饰演的邱莫言搂着一个倩影,扬鞭飞奔,尘烟滚滚。
后方,血流成河,车毁人亡。
不少厂卫的尸体倒在砂砾之中,天上盘旋其秃鹫。
主观镜头收入镜片之中,只见
山崖一侧,一位穿着大红蟒飞鱼圆领袍衫,挂着椰瓢、茄带缇骑,腰间挎着双刀,粉面无须的男子举着单筒望远镜。
“厂公,鱼饵放下了。”眼前扮演档头之一甄志丙甄志丹反身拱手禀报。
华盖下。
曹之钦陈道茗躺卧在椅子上,旁边一只蚂蚁返回蚁巢。
手捏着棋子。
“圣旨给咱家取来”
“诺!”
四大档头另一位满头银丝的刘档头刘洵抖开圣旨放其手中,低眉垂首,公鸭嗓子问:“厂公,我们迎还是不迎?”
“落子无悔呀,侍郎大人”
曹之钦捻起修长的食指,轻点镜头中,面前一位穿着朝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满身血迹,捏着棋子,全身颤抖,迟迟不肯落子。
“曹公公饶了我吧!”
侍郎陳凯哥哭喊着跪地求饶,头若捣蒜,额头咚咚的磕在地上。
“哎,哪里话,杨大人是朝廷命官,曹某怎么会私下责罚大人呢?曹某也不过是为天子办事”
曹之钦保持着微笑,朝虚空处拱了拱手。
侍郎颤栗如筛,爬到曹之钦腿边,手抱住,张口求饶,“求求曹大人”
“何必呢?”
曹之钦微笑着随手把圣旨扔在脚下,冷幽幽道:“天子要你死嘛”
话音落。
大好头颅一刀两端,侍郎的头滚了三圈,死不瞑目。几只狼狗扑上来撕咬。
甄志丹站于身后,用对方官服擦拭了一下染血的雁翎刀。
“报”
挎着雁翎刀、手弩的番子翻身下马,伏身下拜,垂首,双手举过头顶,高声禀报,“锦衣卫内线汇报,前轻车都尉周淮安杀了督领北镇抚司的天子伴当老太监,带着国书凭证及余孽,消失不见!”
“北镇抚司这群酒囊饭袋!”
“厂公,要不要让我们的人追查周淮安!他是正统年间提拔上来的武官后来挂印而去!这次他夺取国书凭证,必然是去迎先帝”刘洵拱手躬身。
“瓦剌那边派出的队伍定于龍門,我们去龍門等他!”
曹之钦手指轻捏棋子,“在此之前,先把北镇抚司这群废物的事情解决掉!”
“诺!”
“启架!”
六匹棕色骏马拉着舆辇,周边甲士执仪仗。
擎盖、班剑、斧钺、弓矢组成的卤簿人员随行,卤簿就是古代的“仪仗队”。
有执扇者、有捧孔雀雉尾和鸾凤者、举幢、升蟠、竖纛、旌旗招展。
螺号、号角、铜锣、仗鼓相随。
卫卒整编,身后跟随着十几辆马辇。
华盖舆辇之两侧,身着飞鱼服骑着高头大马护卫周围,腰间各自斜挎着一柄绣春刀,鹰眼四巡。
缓缓朝着不远处的边城而去。
荧幕上,一颗熟悉的头颅画面拉起,乱糟糟的满头银丝的头颅悬挂在城墙峭壁之上,烈日曝晒,秃鹫盘旋。
几位北镇抚司的千户、百户齐齐骑马而来,身后跟着锦衣卫缇骑。
在悬崖上,算上这这颗透露,总共一十二颗!
“岂有此理!”
有人询问,“三日,我北镇抚司多人被杀!连都死于刀下!如今更是烈日曝晒!这是挑衅我北镇抚司!”
“派人先去取下来,还不够丢人嘛”
“你去?”
“哼,谁知道有没有埋伏和机关?还是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