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涩难明。
“见过殿下。”季悠然上前拜见,收敛起眼底的嫉妒,告诉自己眼下的敌人是那位景玉县君。
“起吧!”裴洛安伸手挥了挥,目光依旧落在面前的琴具上面,看也没看季悠然。
“说说是怎么回事,哪家的大臣?”裴洛安又问道。
“是是曲府的小姐。”季悠然的眼眶越发的红了起来,看着盈盈欲滴。
曲府?
裴洛安抬起头,看向季悠然,见她不但衣裙有些零乱,发鬓也散了下来,很是可怜的样子,再加上她眼眶发红,既便是这种狼狈的时候,却依然看着让人觉得有几分心怜的模样,这样委委马曲曲的模样,曾经是他最喜欢的。
眼下看过去,却觉得索然无味!
明明当初觉得季悠然虽然容色不如季寒月,但胜在温柔、体贴,胜在这似水的柔情,既便是在季寒月处受了委屈,也从来没有主动对自己诉说委屈,更是在自己发现季寒月对裴玉晟不同时,依旧帮着她掩饰的。
可如今,季寒月没了,季悠然似乎让他看了也不喜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季寒月,还是因为最近季悠然做事越发的不合他的心意了?
母后说的果然不错,以季
悠然的教养,怎么可能为正妃,把个好生生的东宫,弄成眼下的这副样子,也只有季悠然了。
裴洛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季悠然,没有说话。
许久没听到裴洛安的声音,季悠然不放心的抬起眼,偷眼看了看他,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一慌,柔声叫了一声:“殿下!”
“说的详细一些!”裴洛安淡冷的道。
“妾身走到灯海处,想替殿下跟妾身挂一对,却跑出来一个女子,抢了一对烧掉的就走,妾身看这不象话,就让人拦了下来,那个女子就跟几个下人吵了起来,之后又有一个男的从人群里冲出来,伸手就推妾身身边的人,连着妾身也跟着摔倒,殿下,妾身无用,丢了太子殿下的脸了,一问之下,说是曲府的,也就没难为人,只让他们大人明天到东宫来请罪!”
季悠然委屈不已,抽噎起来,话里话外她都是极无辜的。
也没有带出柳景玉的事情。
她知道在这件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她不能先在话里带出柳景玉,这对她不好,而且她打心里也想搅黄这件事情,不想让景玉县君嫁进来。
早知道有景玉县君这个人在,她当初宁可留下季寒月的性命,至少季寒月对自己算得上是好的。
可是两个人注定是敌对的,她一心想的就是把季寒月踩在脚下,要季寒月的太子妃之位。
但现在,人死了,似乎也没以前那么执着了。
“曲府的哪一位小姐?”裴洛安细听之后,问道,眼睛微微一闪。
“是曲府的大小姐。”季悠然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太子没说什么,但她跟着太子也有一段时间,怎么会听不出太子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这种含义她是不喜欢的。
“曲御史的女儿,这事我知道了。”裴洛安淡然的点点头道,目光依旧落在琴上,没有留季悠然的话落下。
“殿下”季悠然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裴洛安如此行事,只得咬了咬唇,头低了下来,“妾身先去给太子妃上一柱香”
“现在上什么香?”裴洛安随口问道。
“以往在的时候,太子妃总是喜欢这样的日子,而今想起来却是心里难过,当日也是意外,谁也不想如此的,是太子妃自己行事不妥当,现在想起来却依然会难过。”季悠然眉眼垂落下来,唇角一片苦笑,“是妾身对不住太子妃娘娘,想去跟她说说话。”
季悠然说到这里向裴洛安行了一礼,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孤一下,孤跟你一起去。”耳后传来裴洛安的声音。
季悠然眼中嫉恨明显,强往下压了压,才重新转头,脸上甚至还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含泪问道:“真的吗?殿下真的要去看看二妹妹吗?”
旧日的称呼出口,却见裴洛安脸上露出一丝涩然,然后站起来,神色淡淡的道:“走吧!”
季悠然的心重重的往上一沉,心底的毒液几乎溢出来,手紧紧的握着,任掌心尖锐的刺痛,她就算是死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