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现在还在工厂里生产。
弗朗机人要的货实在是太多了,徐淮手下的工坊几近于压榨式的生产。
每天拼命催产出足够数量的货物,徐淮的精神压力也很大。
在复兴徐家的使命下,他的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
如果这次走私货物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徐淮和他代表着的徐家,都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现在徐淮为了得到生产原料,在市场上大量收购蚕丝与棉花,甚至加价一成购买。
只是,松江府的纺织原料市场,似乎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被人清空过一遍。
在另一个徐老板进行“工业生产”的效率之下,这些原料被一扫而空,算是一点都没给徐淮留下。
徐淮并不知道是谁清空的原料市场,但他却明白,如果没有原料生产,自己才是死定了。
松江府是南直隶的织造业中心,这里的原料被买空了,那南直隶其他地方自然所剩不多。
徐淮为了生产进度,直接加了三成的价格,在隔壁浙江跨省调运。
这一下,原料成本忽然提升了三成。
并且,从浙江运到南直隶的运输成本极高,路上一来一回,就是十天半月的时间。
可徐淮也没有办法了,忍着价格,忍着速度,徐淮只能加价从浙江买了。
为了这些原料,徐淮现在借了无数的钱,高耸的债台已经快突破云端。
这债台的重量,甚至压压弯了徐淮的腰。
徐淮在借钱过程中,低三下四求别人,甚至作践自己折辱尊严,才换的几个借钱的机会。
曾经高高在上的徐家,现在跌入云端,成为落水狗。
谁不想趁着徐家落魄,痛打落水狗,显显自己的威风呢?
徐淮每次借钱,人家都是看足了笑话,把徐淮逼得无地自容,才给徐淮放款。
经受住这些屈辱,徐淮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做完与这些弗朗机红毛鬼子的生意,赚回来足够徐家翻身的银子。
徐淮一定要将这些人傲慢的脸踩在脚底下,让这些见风使舵的畜生全都重新跪服于自己的脚下。
怀着这个信念,徐淮坚信自己不会失败的。
另外,徐淮还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可以解决问题。
收购。
既然生产已经达到上限,那不如从松江府收购一些。
反正弗朗机人给的价钱,是市价的两倍,从市面上收购,其实比自己生产更加快速。
说做就做,徐淮赶紧在市面上,寻找能够提供制成品的商家。
果然,徐淮找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松江府市场上确实有了大量纺织品在出手。
而且,这大量的货源,竟然比自己家手工的产品更加好,这真是神奇。
到这时候,徐淮还未发现问题所在。
他只觉得,自己家的产品差,不过是加班加点导致的偷工减料罢了,不足为虑。
将从浙江调货的钱,小部分转移到在松江府采购。
经过一段时间,徐淮发现,直接在松江府采购的成本,竟然比自己生产要低。
这现象让徐淮有些诧异,但是在走私丝织品给弗朗机人,这样巨大的暴利面前,徐淮还是先把自己的疑惑藏了起来。
经过一番计算,徐淮算出了自己的利润。
在自己生产的情况下,每一百两银子订单。
徐淮可以得到32两,接线人宁国府曹家10两,生产成本是5两银子。
在向外采购的情况下,每一百两银子订单。
徐淮可以得到32两,接线人宁国府曹家10两,采购成本是45两银子。
这是整整13两的利润。
徐淮发现,如果全部采购的话,就能够赚的更多。
每一百两银子的订单,自己就可以赚到32两本来的利润,再加上减少成本的13两银子。
一共是四十五两银子利润。
这样一来,利润率直接提高了三成。
看着这份眼前的的利益,徐淮不禁贪婪的咽了一口口水。
要是能够全部采购,徐淮就能赚到更多的钱了。
望着身后的织坊工厂,徐淮想到了一个更妙的主意。
..
徐奕站在华亭县的一条小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马车,不禁开始思考人生。
经济学规律,难道失效了?
徐奕往松江府输入了大量的布匹成品,按照需求理论来说,商品数量供应的越多,价格就应该越低。
由于大量商品输入织造品市场,市场上的丝织品会产生剧烈的价格下跌。
等到织造品降价到原料成本价之下,打破了织造品的市场的平衡,所有的织造庄子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