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镜洲在闭关时因为重伤而时常在梦境中浮沉,某日恍惚梦到林鹿栖的声音,让他出关去参加她的婚礼。
原来小鹿和十师弟果真和好了,还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这必定是最好的结局了。
月如眠已经怔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许镜洲会是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他的脸没有黯然失神,只有从心底流露出来的笑意?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小师妹?
许镜洲的眸光重新聚焦到月如眠脸,语气比之前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柔和:“如眠师妹,对于小鹿我真心祝福,若你以为我不接受你是因为小鹿,那也是你想错了。我对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她亦然。”
一瞬间,月如眠受到的打击比想象中听到许镜洲亲口承认喜欢林鹿栖更沉重了千万倍。她终于明白,她不是输给了林鹿栖,而且就算是与许镜洲最亲密无间的林鹿栖也没能打动他的一颗凡心。
他大概是真真正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只吧。可笑她竟然傻傻地执着一念,自苦数年。
可震惊过后,月如眠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用手指揩去了泪水,努力向许镜洲挽起了一个笑容道:“镜洲……师兄,我明白了,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师兄光风霁月,我真心佩服。师兄才刚刚出关,身体还需将养,如眠就不再打扰了。”
月如眠退开几步,忽然又郑重地道:“师兄,从今往后,如眠都不会再来天璇峰叨扰,还望师兄保重身体,早日升神。”
她推开门,似是再也保持不住步态的平稳,踉跄地跑出了天璇宫。
林鹿栖在门外听得几乎呆住,迟钝地挪动脚步才躲藏好了没让月如眠发现。
她没想到,月如眠会选择直接叩问许镜洲的真心,更没想到,这个许黑心竟然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凡心!
不过在听到他亲口承认没有对她动过心思的时候,林鹿栖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害怕,尤其害怕许镜洲是因为爱她才会舍命相护,若真如此,那份情她是永生永世都难以偿还了。所幸他与她一样,将彼此视作血脉至亲,才会付出一切去守护。那么她,从此以后也会尽力保护这个兄长的。
等了片刻,确信时间不会让许镜洲起疑,林鹿栖才从大敞的门里走了进去。
“拂尘,恭喜出关!”心中的激动顷刻间苏醒,林鹿栖前给了许镜洲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镜洲待她果然不似对待月如眠,眼神温和,揉了揉林鹿栖的脑袋:“小鹿,你来得挺快。”
林鹿栖也不刻意去提方才的事,想来许镜洲身体有些虚弱,应该没有察觉被她听了墙角。
林鹿栖拉着许镜洲到茶几边坐下,一边给他斟茶一边道:“拂尘,我听爹说,你……在下山陪着我的时候,身一直都有伤,是真的吗?”
许镜洲此前确实是在尽力隐瞒,但既然林鹿栖已经知道了,与其让她胡思乱想,不如告知实情。他便道:“是真的,我当年为你下锁魂术的时候受反噬而重伤,长修四年,并未恢复完全。后来频频使用遁形术,内伤更重,才会不敌乔若定。”
见林鹿栖神情越来越凝重,许镜洲呷了口茶,神情放松地道:“不过这一次闭关,算是修回来了几分元气。小鹿,你就不必担心了。”
林鹿栖嗔道:“你总是将十分严重的事情说成六七分,我才不信你真的好了多少!”话虽这么说,她到底还是放心了些。既然许镜洲都这么坦率了,她当然是选择相信了。
许镜洲勾了勾唇角道:“小鹿,我倒是听说,你快要嫁给薛师弟了?”
林鹿栖眨着眼睛望着许镜洲,目光虽没闪避,但语气到底有几分羞涩:“也……没那么快啦,下个月初二订婚,至于婚礼要到群英大会之后。”
许镜洲往椅背一靠,神色便显出一丝慵懒舒隽:“你们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但能这么快订下亲事,我倒确实惊讶。好了小鹿,快跟我说说那日分别之后你都去了哪儿,经历了些什么事吧。”
于是林鹿栖将大大小小的事一一讲给许镜洲听,从落入天山一直到击败峤山,当然也提到了遥云府。
听到遥云府,许镜洲便凝眸望向了林鹿栖:“你们找到出入遥云府的路了?”
林鹿栖笑得颇有些自豪:“是呀,其实入口就在星河森林的那棵古树边,是一种类似长乐山水下宫殿一般的结界,好像是叫做……天源结界。那棵古树是我找到的呢!”
许镜洲莞尔:“嗯,知道你方向感很厉害。”
说起遥云府,林鹿栖又来了劲:“拂尘,你还记得你少年时进入遥云府的那一次吗?据长老说,大概是入口结界出了些问题,恰好把你放了进去。我问过小呆,他还跟我说了幼时遇见你的事,可真是……有趣!”
许镜洲将一手枕在脑后,回忆道:“你一说,我倒也记起来一些。那时我一路闯到你家小呆的……大概是叫清心阁吧,才看到他一个活人,他也不像个懂待客之道的,仍自顾自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