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终究还是被那些灾民目送出了庄子。
重新上了牛车,魏征便让老仆驾车向着新庄子那边而去。
新庄子里也住进了不少灾民,但大多是老弱妇孺。
魏征的牛车才靠近,便有护卫迎上来查问。
魏征此次没有再隐瞒身份,直接亮出了自己的鱼符。
有人立刻去禀报张季,也有护卫将魏征迎进了新庄子里。
魏征进了庄子,心中不由惊诧!
他眼前的这个庄子,简直丝毫不比长安城里那些房舍差!
一座座院落整齐排列,院墙也都统一被粉刷成了白色。而且,这些围墙的高矮都是一般无二,看起来整齐划一。
再看院中的那些房屋,一间间的看起来都一般的高大坚实!房屋外墙也是刷成了白色,崭新的木制门窗,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清漆特有的光芒。
再看庄子里的道路,竟然全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这等道路虽然算不得宽阔,但在长安城里都是极为少见!
张季很快就迎接了歘来。
“见过魏公!不知魏公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张季到了近前,就施礼客气道。
魏征也不多说,只是答应了几声,便由张季带着去了庄子当中那最好的宅院。
一进正堂,魏征便觉得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将自己包围。身上穿着的厚厚的绵衫和披风,顿时就觉得有些多余。
张季上前帮着魏征解去了披风。
“这等寒冷天气,魏公怎么会来某某这庄子上?”张季笑着问道。
“有人弹劾了你,老夫奉旨前来查看!”老魏黑着脸,不客气的说道。
张季先是愕然,然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想必是弹劾某收拢灾民之事吧?”张季淡淡说道。
魏征看到张季这等态度,对那御史崔宁奏疏中的那些话,心中便腹诽起来。
“老夫问你,你如此打着太子的旗号,收拢灾民两千余人,所图是何?”魏征盯着张季,直接问道。
张季闻言,笑了。
“魏公,若是说某心中不忍见大唐百姓冻饿而死,不忍大唐百姓流离失所,不忍大唐百姓卖儿卖女,不忍大唐百姓沦为奴仆,故而才联络了几位国公府小郎君和太子殿下,一起收拢灾民,你可信?”张季面色淡然说道。
魏征盯着张季,看了半晌缓缓点头道:“老夫信!”
张季此时倒是有些好奇,问道:“魏公为何会信某?”
“老夫去过你那旧庄子看过了。”魏征如实说道。
“你安置灾民还算井井有条,灾民的食宿也算妥当,而且你还给他们中的青壮安排了活计可以赚工钱。只是,老夫听闻他们中不少人都不愿意再返回故里,而是愿意在你这庄子里落户,此事你打算如何?”魏征又问道。
张季脸上露出了苦笑。
“魏公,此事却也是出乎了某的预料!本事想待他们度过此难关,便由官府安排他们返乡。可谁料想,他们竟然起了留下的心思。此事某也为难啊!”
魏征见张季面色不像作假,心中的疑惑又减轻了几分。
“若是如此,那就先待冬日过了再说吧!”魏征捋须说动。
“对了,魏公此次来的倒也巧!今日小子在庄子上请了些长安富商前来,打算让他们募集些钱粮,再为受灾各县百姓出分力。若是魏公无事。不妨一起去看看可好?”张季笑着对魏征道。
老魏眯了眯眼,想起了来时路上碰到的那两人。原来不是单纯来赴宴啊?
这小子竟然要募捐?
看来那些商贾吃顿饭,还要拿出钱财,如此事看看也好。
老魏想到此便欣然答应了。
就在此时,门外有说话声。
“四郎,你将老夫和大郎晾在一旁,自己却跑来这边,是何道理?”一个声音传进来,张季笑着起身对魏征道:“魏公,有两位心急的之前已经到了!不如一起见见?”
魏征点头,张季打开门,进来一位老者,一个青年。
魏征一看,可不正是路上遇到的那二人吗?
“哎呦,某说四郎怎么撇下我二人就跑了呢?原来是来了客人啊!呵呵!老兄,又见面了!”门外进来的老者笑着敢跟魏征打招呼。
“吴翁,这位乃是朝中秘书监魏公!”张季赶忙给介绍道。
“魏公,这位乃是长安富商吴远峰吴翁!”张季又给魏征介绍。
“这位……这位是裴明礼!”张季看了裴明礼一眼,也介绍道。
那老者和青年可不就是吴远峰和裴明礼吗?
“原来是魏公!失礼了!失礼了!”吴远峰和裴明礼闻听了魏征的身份后,忙不迭赔礼。
“无妨!不知者不罪!咱们好歹也是一路同来的,算是有些缘分。不必客气。”老魏此时倒是平易近人的很,丝毫没有在朝堂上开炮怼人时的那气势。
吴远峰和裴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