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府,别院。
书房中,云湛正在听一个男子的汇报,眉头一直微蹙,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那男子见状,挑眉一笑,瞬间那张清雅温润的面庞便无端多了几分不羁风流:“怎么,那端敏郡主当真如此麻烦,竟然连你都觉得棘手?听说你曾经让李林安排人去刺杀她,最后却功败垂成,还被人抓住了把柄?哈,这事儿,你还是应该交给我们办,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云湛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让你查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你倒是关心起李林来了。”
那男子无奈又无辜:“你让我查端敏郡主出生时的事情,可当初京城发生叛乱,长公主还有宫里那位何贵妃都是在镇国公府的别院之中生下孩子的,还是同一天差不多同一时刻生产。当时乱军还闯入了那座别院之中,里面的人也死得七七八八,现在除了长公主身边的那两位姑姑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之外,也只有长公主和何贵妃……”
云湛摇头:“那两位姑姑都是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都没有什么亲人,也不曾嫁人生子,她们对长公主忠心耿耿,想从她们那里下手,只怕是不容易。”
那男子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不容易?那可是长公主,我们总不能把人从公主府里抓出来审问吧?”
云湛瞥了他一眼,不满道:“月明居不是号称耳目遍布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还说要与易楼一争高下,怎么,一点儿小事都束手无策?”
男子不屑:“易楼向来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做事没有丝毫的底线,我们月明居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伸张正义,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云湛轻嗤:“所以,月明居才一直比不上易楼,甚至连最基本的消息都不如易楼灵通。”
“……”男子瞪大了眼,欲要反驳,却又无言以对,到目前为止,月明居比不上易楼确是事实。
“其实我们还是查到了一些消息的,当年易楼曾有人潜入镇国公府,就在端敏郡主的身边,就是那位易先生。她待在惠风院整整两年,然后突然离开,又被长公主追杀,之后端敏郡主和长公主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疏离淡漠,甚至彼此防备试探。所以,我猜想,那位易先生当初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才彻底惹怒了长公主,便是杀了她还不能泄恨,最后还迁怒到了端敏郡主的身上。”
云湛沉默片刻,也点头道:“我总觉得端敏郡主或许知道些什么,而长公主……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防备,很明显是不太正常的,那么……”
男子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从当前这几人的表现来说,何贵妃、荣王应该是不知情的,而长公主和端敏郡主这对母女只怕是彼此心知肚明,只是谁都没有挑破,也因此,所以她们才会那么地防备着对方。甚至,一有机会,长公主还会想要借刀杀人,永绝后患。”
云湛叹息:“若当初长公主真的是背着众人用自己的儿子换了何贵妃的……女儿,那现在这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镇国公知不知道这一切?”
还有,母后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秘密?
否则,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让他除去端敏郡主呢?后知道端敏郡主欲要和荣王退亲,又打消了那个念头,她心里到底有怎样的打算?
男子皱眉:“应该不知道,他们夫妻的关系向来淡漠,长公主做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告知镇国公。”
若是他们的猜测为真,那一旦暴露,便是长公主和皇上再怎么兄妹情深,只怕皇上也不会容忍。镇国公不是糊涂人,他若是知道,便是不能阻止长公主,也绝不会放心地常年把秋思远留在京城。
“长公主做这样的事情,绝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公主府里的那两个姑姑我们动不了,要不还是在端敏郡主身上打打主意吧?你不是怀疑她知道些什么吗?她与那些人都有心结,从她身上下手应该容易一些。否则,我们就只能花钱去易楼买消息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怕你面子上过不去。虽然月明居现在是我在打理,但毕竟是你一手打造的,你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云湛冷哼一声道:“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算不上什么难事。”
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什么可在意的?只有那些无聊人士才会死抱着不放。
男子轻笑:“也是,以往我们与易楼发生冲突,你总是先要退让,我总怀疑你是不是与易楼的楼主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云湛眼眸微冷:“你现在管着月明居,便没有趁机让人查一下?”
“当然是查了,”男子无视云湛危险的目光,笑着摇头,满脸遗憾,“可惜啊,没查到。”
云湛深吸一口气道:“白希,我突然发现把月明居交给你好像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男子也就是月明居名义上的主人白希轻笑一声,道:“可惜啊,白夷要打理知乐城,白微,你又嫌她烦,现在也就我能出来帮你跑跑腿,只能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