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姑虽不觉得秋月雪母女两个能成什么事,可是她们打着那样的主意总还是让人难以放心,趁此机会在长公主面前挑明,长公主自会收拾她们,她也可以少一桩心事。
赵姑姑想着,趁机劝道:“毕竟郡主才是您的亲生女儿,那个庶出又怎么能比得上?”
长公主冷哼一声道:“这次何贵妃、丽婕妤竟然敢瞒着本宫做出这种事情,看来是本宫最近太好说话了。”
赵姑姑叹息:“长公主对郡主丝毫不留情面,那些有心人自然都看在眼里,别说是何贵妃和丽婕妤,便是那三姑娘,不都妄想要爬到郡主头上吗?”
长公主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件事,眼眸微寒:“郡主还让桃叶关在房间里抄写经书?”
赵姑姑点头,又迟疑道:“那件事,郡主只怕是有些怀疑……”怀疑是长公主因她而迁怒丁香,后借刀杀人利用三姑娘除了丁香。这话她自然不好明说,只是长公主心中只怕也有数。
长公主嗤笑一声,道:“桃叶本宫已经给她送去了,以她的本事想要问出实情并不难,可她问都不问,就直接把账算到了本宫头上,她还真是我的好女儿,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赵姑姑看长公主脸上只有淡淡的嘲讽,却没有丝毫失落伤心的意思,也是叹了口气道:“母女生隙,外人自然有机可趁,郡主毕竟年纪还小,见识有限,她还不明白有些人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多么地费尽心机,不择手段,长公主也不必太过苛责了。”
“不,她很明白。”长公主摇头轻笑,“前些日子月明湖上她不就做得很好吗?”
赵姑姑想起那件事,也瞬间沉默了下来,郡主能猜到有人对她下手,提前布置好陷阱,又找来了木莲这个皇上亲赐让人不敢擅动的丫头下手,的确是好算计,好手段,也……好狠的心肠!
长公主又坐回软榻上靠着,望着赵姑姑问道:“你今天怎么一个劲儿帮思言说话?”
赵姑姑、刘姑姑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最明白她的心意,知道她对思言的心结,一般她们是不会在这方面多说什么的。
赵姑姑迟疑一下,还是道:“今天是恒王救了郡主,这件事发生在皇宫里,您也是知道的,那里是很难守住秘密的,一旦传开,郡主才刚刚和荣王退了婚,只怕……”
长公主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这些混账东西!”
赵姑姑心想,不知长公主骂的是谁,总不会是荣王吧?毕竟,这件事虽然何贵妃和丽婕妤参与其中,只怕还是荣王自己同意的,否则他们的计划如何实施?
长公主问道:“宫里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赵姑姑道:“何贵妃病情加重,近些日子要卧床休养,丽婕妤禁足三月。”
长公主笑道:“思言若是知道,只怕是要生气的。”她的一生都差点被毁了,那两个罪魁祸首却就这样被轻轻放过,她又怎么会满意?
赵姑姑道:“我们可要做些什么?”
长公主摇头,神情古怪,竟然有些悠然看戏的模样:“我们什么都不必做。你刚刚不是说思言年纪小单纯吗?接下来我们就看看她的手段,看她会如何对付陷害她的人。”
赵姑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看长公主的模样,想来一时半刻也不会丢下郡主不管。
恒王府。
云湛难得被困住了,他独自坐在凉亭里,一直想着白天的事情,却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秋思言竟然会在那么危急的关头找上他。
难道是他一直以来对秋思言太过和善?
可秋思言不是一直对他的和善大度嗤之以鼻,认定他是在装模作样,还为此常常嘲讽他吗?
虽然他也曾向秋思言建议她可以和他合作,做恒王妃,以此来摆脱长公主和荣王的控制,可那真的只是一个建议罢了,他从没想过秋思言会答应,他也没想过真的娶秋思言过门,毕竟,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秋思言明明知道他们都是在彼此利用,又为什么会贸然付出信任?她不知道这很冒险吗?
想想她今天那妩媚娇弱的模样,云湛倒吸一口凉气,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今天做了件多么危险的事?
难道在她心里,他真的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正人君子,空心木头吗?唉,她这个样子让人怎么能放心,她真的可以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吗?
“倒是难得见你唉声叹气的样子。”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个冷肃的身影走进凉亭望着云湛,“还是第一次,我都走近了你还没有发现,我要是刺客,你已经倒下了。”
云湛摇摇头,无奈道:“幸好你不是。”
来人坐下,依旧盯着云湛不放:“你到底在困惑些什么?”这个人一贯冷静理智,又淡泊无争,总能轻易看透一切,却不会过多计较,倒是少见他为了什么事什么人而苦恼。
云湛垂眸不语,倒不是信不过他,而是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