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选秀入嫔,都过去半载有余!”
恼怒的斥责一声,张嫣便愤然起身,来到了刘弘身旁。
“先是宿麦收获既望,后又是秋收在即,皇帝就没有一天不忙碌的!”
“这样下去,吾何时能抱得孙儿?”
“开春收麦,秋中收粟,宿麦收而春耕起,粟米熟而冬耕兴,年年月月无休止,皇帝何时能得空?”
闻言,刘弘只能是默然低下头,任凭张嫣火力全开。
在过去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张嫣每次和刘弘提起这件事,刘弘都以手上操办的事务推脱。
这么说来,张嫣说的也没错,如今关中隐隐有了些‘一年两耕’的意味,春粟和冬小麦的播种、收获,又基本是无缝连接。
如果秋种春获、春耕秋收成为刘弘‘体力不支’的理由,那这事儿,在肉眼可见的未来根本就没有尽头。
但刘弘能怎么办?
面对张嫣这么一个‘行外人’‘门外汉’,刘弘要怎么解释腰酸腿软、头昏眼花的原因?
又要怎么解释自己还处在身体生长期,要是对女色太过沉迷,必然会影响身体发育,甚至落下病根?
根本就没法解释!
就好像一个键盘侠永远都不会明白:月入五千的年轻人,已经比九成以上的同龄人更优秀了一样。
本来刘弘想着,先这么拖几年,等再长高些,身体发育完全了,再给张嫣一个满意的答复。
比如十个儿子,八个闺女什么的。
张嫣可倒好,见刘弘上演阳奉阴违大法,居然学会了另辟蹊径,直接往刘弘被窝里塞女人!
还特么每天一个!
别说刘弘是个年仅十七岁的青年了,就算是刘备他先祖中山靖王,也未必经得起这么嚯嚯啊······
刘弘到底算是个勤政的皇帝,每天工作基本都在十四小时以上,要是碰上什么大事,连着两三天不睡觉,那也属实正常。
在连续十几个小时的久坐,以及一整天的忙碌中回到寝殿,脑海里还充斥着这个县的洪涝,那个乡的旱灾之时,被窝里钻出一个媚眼若丝、赤身裸体的妹子,刘弘怎么吃得消嘛······
毕竟是年轻人,心浮气躁的,一次两次,可能忍不住就‘屈服’了。
但每天早上都扶腰起床,每天早餐都要用颤抖的手握筷子,每天晚上又都是一个令人血脉喷张的妹子······
——刘弘可不想在这么小的年纪猝死!
昨天,刘弘是天没亮就起床,在常朝拟定了此次马邑战役的具体细节,又和少府确认了后勤辎重。
下午召集将军们入宫,就大军偷偷北上的路线,以及战役开始之后,大军从楼烦一带进入马邑战场的时机、细节,进行了具体的研究和探讨。
到了晚上,刘弘又如后世每天卡着11:59分更新的苦逼写手一样,把当天积压的政务大概处理完,才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等夜班子时,肺腑传来轰鸣之声时,刘弘才反应过来:今天还没顾上吃饭呢······
交代王忠去准备一些吃食,刘弘刚回到寝殿,想养养神,结果被窝里又一次钻出一个我见我怜的少女,红着脸颊对刘弘说:陛下,该安歇了,妾伺候陛下更衣······
这才有了刘弘让妹子‘自己先睡’,又派王忠前往长乐宫,递上一张请假条的事。
结果假条是递出去了,刘弘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王忠却‘折’在了长乐宫。
一想起这些悲惨的往事,刘弘就觉得后腰出传来一阵虚无,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是有些睁不开。
——夜夜笙歌,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呀!
想到这里,刘弘便只能是硬着头皮,再次上演拖延神功。
“母后勿恼,儿知错了······”
“只马邑之战在即,朝堂多有忙碌,儿无暇他顾,又恐战况不虞,以害高皇帝之社稷,故有此举······”
言罢,刘弘便一如往常的低下头,委屈巴巴道:“儿再也不敢了······”
面上如此,刘弘心里却是稍稍一定。
按照往常的惯例,刘弘这么一番作态,拿出‘有理有据’的借口,并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之后,事儿基本就算过去了。
顶天了去,也就是张嫣说刘弘几句‘要上心’‘要抓紧’,又或是心疼几句,最终却也还是得出一个‘再辛苦辛苦’的结论。
但这一次,张嫣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轻易放过刘弘。
就见张嫣长叹口气,满脸悲戚的坐回榻上,痴愣愣坐了片刻,便暗自抹起了泪。
听耳边传来张嫣的啜泣声,刘弘下意识抬起头,心中不由长叹一口气。
“这一回,王忠怕是要吃些苦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