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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汉室的城池,根本不会留下一条能直通城内的地道一样,真要这么做,那主持城墙建造的官吏,怕是有九本户口都不够杀的!
就算是有那么个万一,武州塞真的‘未雨绸缪’,留了这么一条可以从洪涛山山坡直通烽燧的通道,程未也绝对不可能敢告诉郦寄。
——留下这么一条可能造成武州塞失守,而身后地区得不到示警的暗道?
同样的道理:哪怕程未有九本户渎,都不够杀的!
“唉······”
“许是天命吧~”
郦寄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汉室建造了一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城池,结果被匈奴人占据,汉室反倒要头疼怎么攻下这座不可能被攻破的城池。
——根本没办法~
苦笑着摇了摇头,郦寄便缓缓撤出灌木丛中,踏上了回到本部的路。
“既烽燧不可速多,则当速杀武州之胡!”
“突袭武州之部,便定为斥候精锐五百吧。”
“另于山中寻泉水一处,多备些水吧······”
郦寄想的明白:武州塞的烽火台,应该是无论如何,都要被匈奴人点燃了。
既然这一点无法改变,那就不用再在这件事上浪费脑细胞了。
放弃烽火台,直接将目标放在武州塞留守的匈奴士卒之上!
五百人呼啦啦从山里跑出来,就算有匈奴人能想起点燃烽火,也必然会有一部分怕死的,向南、北方向逃窜,随后被南、北方向的汉军截杀。
——能被匈奴人安排在武州这个‘大后方’的,自然不可能是些勇敢的人。
这样一来,只要突袭部队尽快肃清武州塞,然后用水把烽火剿灭,也能有很大概率达成战略目的。
毕竟是夜晚,烽火被浇灭后的浓烟,在夜晚根本无法看见。
——起码不可能被几十里开外,驻扎于马邑城下的匈奴先锋,以及同样北距马邑数十里的匈奴主力看见。
针对武州塞的突袭行动,性质也从‘通过突袭控制烽火台’,变成了突袭杀敌,突袭部队的伤亡也能大幅减小。
很显然,栾布也想清楚了郦寄的打算,咱三思虑之后,也终是无奈的承认:这已经是目前的状况下,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正当栾布想要提出亲自带队,发动对武州塞的突袭之时,走在最前面的郦寄脚步猛然一止!
几乎是在一瞬间,栾布、程未以及杨二杨七,都下意识的警惕起四周!
却见郦寄缓缓的回过身,以一副怪异自己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郎中令且替某一观,此何物?”
听闻此言,栾布满是疑惑地上前,才发现郦寄的鼻尖之上,挂上了一滴水珠。
没等栾布开口,原本静谧的丛林间,便响起一阵微不可微的淅沥声。
耳朵,鼻子,后勃颈······
当郦寄伸出手,清晰地看见滴落在手掌正中央的雨滴之时,丛林之内,顿时响起一阵明明在刻意压制,却依旧没压抑住的畅笑声。
“天佑吾大汉······”
“天佑吾大汉!”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与此同时,站在马邑北城墙角楼之上的柴武,也看着身旁低落的点点雨滴,而发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如此一来,武州塞那边,曲周侯应当是手到擒来了······”
暗语一声,柴武脸上的浅笑便如过隙之白驹一般,转瞬即逝。
而匈奴人的攻城部队,也随着雨水再一次退去,重新组织起新一轮的进攻。
“北墙将士伤亡如何?”
柴武冷声一问,身旁的监军主簿赶忙转过身,在城墙上快速跑了一圈,便气喘吁吁的回到角楼之上。
“禀上将军,伤者近五百,亡者百余!”
闻言,柴武不由紧皱起眉头,面色凝重的望向城外,正在重新阻止进攻队形的折兰士卒。
——马邑保卫战,才爆发不到一个时辰!
刚刚结束的,也不过是匈奴人的第二波攻势而已。
短短一个时辰,以长安羽林军材官校尉二千将士为骨干充足的四千守城将士,便伤亡将近一成五!
要是再打五六个时辰,材官校尉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虽然柴武心里知道,账根本不是这么算的,伤亡应该也是由原本不属于材官校尉的关中青壮承担下大半,但对于如此数量的伤亡,柴武还是感到有些不能接受。
——在材官校尉巨盾司马的防守、强弩司马的掩护之下,匈奴人的第一波进攻,甚至连梯子都没能搭上城墙!
即便是在第二波进攻中,匈奴人趁着强弩司马装填箭矢得空隙搭好了木梯,但也依旧没人能摸到墙头!